第二章
听着皇上大怒的声音,皇后被宫女搀扶着作势便要跪倒在地。
“陛下,您莫怪妹妹,她早就认定澄王殿下这副样子与臣妾有关,所以心怀嫉恨罢了。”
“眼下,臣妾既已无恙,便请陛下不要为难淑妃妹妹吧。”
言语间尽显皇后的大度。
可皇上闻言,眉眼间怒意更胜,“来人,淑妃即日起禁足三月,澄王回府,不得入宫。”
他知道淑妃在意儿子,那便要她们母子三月不得见,索性无人伤亡,略施小惩便罢。
“不可啊,陛下!”皇后挣脱宫女的搀扶,扑通一下跪倒,额前碎发尽显凌乱,“陛下,请您宽恕淑妃妹妹,她最是心疼澄王,哪能三月不见儿子。再者,郑老将军还在边境领兵戍边,若知外孙被这般冷落在王府,怕是会气急攻心,乱了军心,对戍边不利啊!还望陛下看在郑老将军为国日夜操劳的面上,不要为难妹妹。”
嚯!好一招釜底抽薪。
宁暖阳跪在一旁,轻轻抬眸冷眼瞧着皇后演戏。
不提老将军还行,一提老将军,就好似触了皇上的逆鳞。
他最恨后宫妃嫔仗母家声势。
“军心?是朕的军心,还是他郑家的军心!皇后,你宅心仁厚最是大度,可你越是这般,便越不被放在眼里。今日一个淑妃,明日不是还会冒出谁来,再过阵子,怕是小小才人都要踩到你的头上了。”
皇上瞧着淑妃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思索半晌,目光在淑妃和澄王身上来回流转,最后似咬着牙下了指令。
“淑妃,澄王记在皇后名下,她会待他如同亲生,而你……”皇上略迟疑,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说辞,“你父亲为国征战沙场,不宜惊动,待他凯旋,朕便言你是病逝吧。”
病逝?
宁暖溢暗自唏嘘,帝王家果然薄情。
人家亲爹替他征战沙场,他这边杀人女儿,还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做给谁看。
一旁淑妃闻言,也自是不肯,她挣脱身后宫女的束缚,匍匐着跪行到皇上身前,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明察,真的不是臣妾谋害皇后,真的不是啊!”
“还说不是,要不是我家娘娘命大,几次三番逃脱你的毒害,恐怕今日你早一人之下 了吧!”
破鼓万人捶,皇后身边的女官说话也毫不客气。
淑妃环视一周,目光与澄王略带混沌的眼神相触,整个人颓然坐在冰凉地砖上。
今日,怕是没人再能救她们母子了。
“可是……”弱弱的声音自人后传来。
“这虫子并不会让人死啊!若是淑妃下毒,其实很没必要!”
宁暖阳捏着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污,似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继续道,“敢问陛下,若是下毒,那顷刻毙命不是更好?敢向皇后娘娘下毒,那必是已有必死的决心。”
“可是,既有必死决心,又何必要下这昏迷三日便会苏醒的蛊毒,岂不多此一举。”
她揉着脖子,刚刚被人跪坐脖颈,现在说话嗓子还会有些沙哑。
“胡说八道,”赵太医上前与她对峙,“娘娘刚刚气息全无,定是身死,岂容你胡说什么三日便苏醒的胡话。”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若薨逝,定不会即刻下葬,停个三日再下葬,是礼法所示的,可见下毒的人并没有想害皇后性命,就算是淑妃娘娘下毒,也罪不至死。”
宁暖溢小嘴叭叭一说,先把淑妃的死罪摘了出去。
谁让她被迫和她成为一条绳上蚂蚱呢。
整个宫殿一时间鸦雀无声。
“虫子,我要虫子,我要虫子!”澄王上身前倾,手臂伸直,想要去抓死虫子。
“王爷不可。”澄王身旁侍卫小声阻止,悄悄按下他的手臂。
“虫子没毒!为什么不能给我虫子!”澄王语调似孩童,执意想要那只死掉的三日蛊。
淑妃也于震惊中再次直起身,眼神中不卑不亢,直视帝王。
“陛下明察,既不害人性命,淑妃何必如此大张旗鼓买通小人,又何必偏偏要冒险担上这斩立决的罪名!”宁暖阳道。
刚刚皇上是下了杀心的。
“今日,定是有人想借这虫子要人命,只不过要的根本不是皇后的命,而是淑妃的命。”宁暖溢言罢,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请陛下明察!”
“如今日这般,陛下凌迟了微臣,再赐淑妃白绫,待到三日后皇后苏醒,可是我和淑妃娘娘二人的性命却是回不来了。”
“到那时,您纵有万般悔恨,也只能是补偿在不谙世事的澄王身上,待郑老将军归朝,您作何解释?君臣嫌隙是一定有的。”
宁暖阳微扬着脸,双手紧紧搅着袖口,拿出了平日里与教授争辩的气势。
“此人,往小了说,是要扰后宫安稳,往大了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