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演武场,虞长生便扯不动吕非离,自然也没那个劲儿跑了。
吕非离反手拉拽,让她回转了身子。
“你又做什么。”
这回再开口,惊怒的语调里带了些屡次犯事的无奈。
“不想见你如此伤神而已。”她道。
吕非离眉头深深蹙起,面容变得严肃。
“你……难不成……”
余下的话,他闭了口,但虞长生已知晓他的后半句。
她摇摇头,浑不在意道:“别多想,我并无他意。”
“要我真有心,当初父皇要赐婚,最后还能不了了之?”
吕非离仍不能完全平息:“你既无心,可知此举会传出流言蜚语,便置自己于不顾?”
“他们要传便传了,”虞长生无谓,“至于你——”
“心上人本就无意于你,与我是否有此举动无关噢,你可别怪罪到我身上。”
这番话说得委实赖皮,然虞长生便真的毫不在意。
吕非离望她一眼,不再说话,越过她朝前走去。
“哎,”虞长生快走几步,“又生气?”
“你气性怎的比有些姑娘们还大,就亲一下,也没少块肉……”
她喋喋不休:“何况这回我也没乱亲,又不像上次那般亲……”
吕非离猛地回身,瞪她。
虞长生噎住,把“亲你嘴巴”几个字咽回肚子里,讪讪一笑。
“再多说一字,你便自行去打猎。”
虞长生马上换了副乖巧的嘴脸。
坐在马鞍上,一波波浪涌来,颠得她有些想吐。
这小子在报复她。
吕非离驭马游刃有余,却让没骑过快马的她实难受住,也不见他循序渐进,上马便纵马疾驰。
虞长生说了几回骑马慢些,他总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回绝,说什么如今狩猎得差不多,不剩什么动物在此地,需跑远些,但不快点,极有可能被他人抢走。
她起初忍了,想他要泄愤便泄吧,总比上回对她爱答不理要强。
只是此刻,她实在忍不下去,攀住了吕非离的小臂,略微回身仰头:“你再这般骑下去,我要把早膳吐出来了。”
吕非离轻飘飘地看她一眼,见她蹙着眉头,白了一张脸,终还是收住缰绳。
虞长生长长地松了口气,打猎之事便看运气了,随马漫步林间,自是比较惬意。
他们往山上走,走得很远,林间的炙热渐渐退去。
天光倾泄而下,在层层叠叠的林叶里漏下斑驳光影,细小的灰尘上下翻飞。
虞长生伸手接住片片光影,拂过飞舞的尘埃,将映在她面上的光晕搅动,时而灿烂生辉。
吕非离抬头直视日光,演武场被她这般一搅乱,先前的滞涩郁闷悉数消退,被惊诧愠怒取代。
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心中的那些伤情轻微了许多。
他垂眸,望见虞长生日光下透明的耳廓与瘦削的下颔,开口问道:“你预备如何狩猎?”
言外之意是,你连弓都拉不开。
虞长生扭头,面上带笑:“山人自有妙计。”
她从马侧的布囊里取出箭弩。
“用这个。”
“打猎考校的是骑射,但我只是玩乐,能猎到便——”
吕非离未等她说完,及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托起她手中的箭弩,对准前方。
虞长生顺势望去,但见一头鹿行于草木之间,口中衔了嫩叶。
“自围猎来,时常听人说林中有一鹿,行动敏捷,任谁也未猎到,”吕非离压低声音道,“得到今日,它竟还在,可见所言非虚。”
虞长生细细瞧去,难道那日她看见的也是这头鹿?
她移动箭弩,不动声色地追着鹿的轨迹。
吕非离却见她并未瞄准鹿身,倒是一直盯着脚边。
接下来的一幕,出人意料。
那头鹿走到一处灌木丛边,将口中衔着的嫩叶吐出,这时,于灌木丛中竟又探出一鹿来。
那鹿似趴伏在地,发出微弱的呦呦鸣叫。
衔叶鹿蹭着对方的头,最后亲昵地从鼻尖落到唇上。
虞长生放下箭弩,这场面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你从前围猎时,遇见过吗?”她小声问道。
“没有。”吕非离言简意赅道。
虞长生望着望着,未过脑子地脱口而出:“它们的嘴巴看起来很硬,亲吻会不会像两个硬物相碰?会和人一样有感觉吗?”
说罢,她还回头去看吕非离,真心且好奇地发问。
吕非离脑中某根弦似被拨动了一下,眉心一跳,待她回望过来时,目光不自觉地下移,落在她小巧的唇上。
只瞥了须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