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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燃(1 / 3)

这个问题真是出人意料,桑语的眼睛惊诧地睁大了。她挣开他后退几步,极力捺住自己的心跳。

她神色淡漠地看着他,肃声说道:“君上,我心里一直很尊敬您,也很感激您对我的好,但这些与男女之情完全无关。至于君上您对我的‘情’,这或许是场误会而已。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你的妻,彼时你才会明白何为真正的‘男女之爱’。”

“不……不是的……”嬴政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解释几句,却发现自己也有点糊涂了。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思念等待着阿桑。每次他感觉孤独时,就会对着平安锁说话。她如水中月一般,虚缈地陪伴在他的身边,从稚童到华年。

究竟从何时起,那份纯粹的感情变了性质?是重逢时的那一眼?又或许是更早以前?

桑语看向嬴政的眼睛,深不见底的黑眸倒映着烛火。她收敛心神,挥走杂乱的思绪,随后将脖间的平安锁取下。

她想亲手给他戴上,和十年前一样。

可是当她走到他跟前时,才意识到如今已经不一样了。

微微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嬴政向她俯下身来。

桑语犹豫了一瞬,郑重其事地将平安锁戴在他的颈上,轻声说道:“既然已经送给了你,它就是你的了。愿它保佑你永远平安!”

嬴政此刻忽又听到了这句熟悉的话语,顿生几分恍惚,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笑来。

他望着她,又听她道:“君上,以后我们就以朋友相待吧。”

嬴政握着温热的玉佩,良久,颔首说道:“好,以后只你我二人时,你可不必再自称为妾。”

桑语笑了笑,“这个‘妾’字,的确说得别扭。”

额前有几缕碎发散落,她抬起手来,将它捋到耳后。

就在这时候,嬴政忽然嗅到了一股药味儿。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拉,那条伤口就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嬴政蹙眉问道:“怎么伤成这样?”

桑语并不打算隐瞒,选择实话实说:“嘉安公主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呢。”

“真是胡闹!这个嬴嫒,真是娇惯坏了!”嬴政的声音中有种明显的怒意,片刻后又转为无奈,“她如此肆无忌惮,寡人作为兄长也难逃其责。阿桑,寡人应为此向你道歉。”

桑语可不敢受他的礼,连忙反手握住他的手,不料触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公主还是个小孩子,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君上,我托您一桩事情,您可得答应我!”

“你说,寡人答应你。”

“这事儿是在君上您眼皮底下发生的,您也不好装不知道。您象征性地罚点儿,抄抄书什么的就可以了。但请不要通过言语去责怪嘉安公主,也不要去追问什么。”

桑语心中有自己的担忧。

嘉安公主对她释放了善意,或许是认为她可以为友。可是她的行为落在公主眼中,说难听点就是“背刺”。

公主临走前留下那番话,是提醒也是解释。

那笔沉重的旧债,是公主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她完全能理解,但有一点儿叫她疑惑。

根据红蕖所说的公主的身世故事,“恶意投石”应该发生在十四年前。然而彼时的赵姬还在邯郸城里提心吊胆地活着,不大可能有资格指使千里之外的秦国宫人。

这桩毒心毒手的事,十有八九并非赵姬所为。桑语的确有个怀疑的人选,可是秦王政现在需要楚系的力量来帮助他减轻吕不韦集团的压力,所以,不能说的她不会说。

“寡人会按你说的去做,你不必挂心。”嬴政稍作沉吟后问道,“伤口还疼吗?是否要传太医?”

“不必麻烦太医,红蕖已经帮我上过药了。我皮糙肉厚的,早就不疼了。”

嬴政的目光仍落在她的伤口上,眉头始终不曾舒展。

桑语丹唇微抿,轻声说道:“君上,是不是该就寝了?”

嬴政手指尖微颤了一下,他轻轻点头,“是时候就寝了,宫人们早已布置妥帖。”

他虚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地走向内室。

有朦胧的光洒落在屋内的地毡上,素影依依,是今晚的月光。

宫人们早已知趣地退了出去,宫殿里只有脚步声回荡着。

角落里的兽形香炉升起袅袅熏香,榻上铺设着锦裀绣褥,两支红烛燃烧得正旺。

桑语蓦地想到“芙蓉帐暖”一词,突然又觉得有点紧张了。

屋内有一具织着松鹤祥云的屏风。

嬴政上前将它挪开,露出一张单独的小榻。

“今晚寡人就睡这里了,你且随意。”

桑语朗声说了句“多谢君上”,走到榻边坐下。

屏风的另一面,模糊的人影端坐着,目光似乎落在虚空里。

忽然“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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