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魏军逃走,姜维早就想到了办法。
可要阻止魏军杀马,这就跟魏延一样,毫无办法。
只能计划着,先把魏兵围个两三天,待其粮尽再试着降。
没想到,两名校尉竟然绑着秦朗,主动前来献降。
不,他们不是献降,而是想做个交易:用秦朗和三千匹战马,换取三千骑手的自由。
没错,他们想换的不是“性命”,而是“自由”——他们不想做汉军的俘虏,更不想被卖到蜀中成为奴隶。
如果汉军不同意,或者杀掉这两名校尉,余下的魏兵马上就会杀掉所有战马,来个玉石俱焚。
魏延没领过骑兵,却知道“骑手”跟战马一样宝贵。
因为,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训练出一名合格的骑手。
他们愿意献上战马,魏延求之不得。
可是,若要给他们自由,总感觉有点不舍。
不能为己所用倒是其次,如果他们还有机会骑上战马,必是汉军的劲敌。
慎重思索之后,魏延咬牙同意:“好!成交!”
尽管傅佥撤去了木垒,汉军的弩手与弓箭手,仍在严阵以待——他们只是退到路边,只是稍稍让开道路。
若是魏延或傅佥一声令下,马上就会万箭齐发。
“魏将军身为全军统帅,应该不会食言。”
年长的校尉犹豫着,缓缓走过木垒。
见汉军没有放箭,更多的骑手扔掉武器,一窝蜂涌向木垒。
十之七八已经通过,汉军没有放箭。
可是,行至几里外的浮桥,却被一队汉军拦住。
注意到战旗上的“姜”字,校尉咬牙上前几步。
“魏将军已经同意咱们离开,姜将军难道想食言?”
“不,不,不。”
姜维呵呵笑着,连连摆手,“我汉军乃仁义之师,魏将军更是一言九鼎,绝无食言之理。
“我在此等候,不过是送你们几个面饼,既是送行,亦是感谢。”
送行?面饼?
不提“面饼”还好,一听到这两个字,众骑兵全都饥肠辘辘。
尽管饿得头晕眼花,尽管几十筐面饼就在眼前,却没人上前领取。
姜维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如果我要食言,下令放箭即可,干净利落,有必要在饼里下毒?”
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
年长的校尉犹豫着,缓缓上前拿起面饼。
轻咬一口,慢慢细嚼。
没什么异常,应该没毒。
示意其他人上前取饼,同时抱拳致谢:“多谢姜将军美意,小的这就告辞。”
“嗯!诸位还请慢走,恕我不便远送。”
姜维确实没有阻止,转身走出几步,却突然回转身:“差点忘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呃……不知道将军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姜维上下打量着这名校尉,“敢问将军,你在魏国境内可有家人?”
“不瞒将军,小的是凉州人。
“十五岁时,家中父母在麹演叛乱中罹难。
“苏则将军平定凉州后,小的就在苏将军麾下做了伍长。
“后来几经调动,最终在骁骑营担任校尉至今。
“目前,在魏国境内暂无家人。”
“原来如此。”
姜维点点头,递上一瓢清水,继续问道:“你等擒获骁骑将军秦朗,如果按我汉军的规矩,必该重赏。”
说到这里,姜维话锋一转,“你等回去之后,就不怕此事泄露出去?”
“这……”
校尉脸色大变,但很快就定了神,硬着头皮说道:“我这群兄弟都是忠义之士,绝不会泄露出去。”
“这就好,这就好。”姜维连连点头,关切地继续问道:“可是,你们身为骑兵,失掉战马也是大罪吧?”
这话一出,众骑手脸色大变。
察觉到他们的不安,姜维装作没看见,继续出言引诱:“按我汉军的规矩,你们献马有功,必有重赏。
“至于赏金嘛,应该,足够你们在汉国安家落户,娶妻生子了。
“你们可能听说了,近年的汉军连连大捷,气势如虹,克复中原指日可待。
“我是衷心希望你们加入汉军,既为光复汉家天下建功立业,又为荣妻荫子,家族长盛不衰。
“考虑到你们在魏国有家人,我可以放出消息,就说全歼了秦朗所部。
“这样一来,你们的家人不会遭到连累,而且还有一定的抚恤。
“同时,你们可以给家人写信报平安,我的细作必会把信送到他们手中。
“当然,如果你们放不下妻儿父母,还是拿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