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的袭击。
长舒了一口气的小女孩向歌代挥手告别。
从早已看不见那娇小背影的道路上收回目光,歌代瞥向路旁,不知从何时起,那里就聚集起了数名浪人打扮的男子,他们正以尖锐的眼神打量着她,丝毫不掩饰欲望的视线令人相当不快。
“你的刀看上去很不错嘛……”浪人用刀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边紧盯着歌代,一边和其他人一起围拢了上来,“就和你一样!”
路过的行人默默加快了远离的脚步,周围的房屋瞬间门窗紧闭,迅速但毫不慌乱。对于此处的居民来说,抢夺与被抢夺,甚至杀与被杀,都只是一场老土腻味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并且会一直持续上演下去,无力改变的话,视而不见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这些人和虚有什么区别呢?挥下刀鞘的时候,歌代不禁这样想到。
不不不,当然是有区别的,不能把两者混为一谈,尽管其中的确存在仿佛越过了界限的家伙——
远在对话前就能感受到的与众不同,想跟这样特别的他搭话,为此,故意说出了奇怪的、必定会被反驳的猜测。
「人类……吗?」
他的眼神,他的回应,令歌代的心中浮现了不可思议的直觉——“如若虚圈中还有能帮助自己脱困的人,只可能是他”,于是,接下来所有的话语,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博得他的好感,继而是帮助;本应如此。
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这样的初衷?
而在已实现她原本目的的如今,她又为什么不感到满足?
那抹蓝灰色如雾霾般缠绕于心间,挥之不去。
拯救虚的方法难道真的唯有“用斩魄刀净化”吗?独自返回瀞灵廷的遥远路途中,歌代祈思考着这个她从未质疑的真理。
而她不知道,这是否属于不掺杂任何私情、仅仅基于理性的思考。
*
下课铃声响起已是十数分钟前的事,讲台上包围着教师的学生们却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明明只是选修课程,她们对其的上心程度却远远胜过“斩拳走鬼”,提前占座、踊跃提问、甚至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也要继续学习,这一切都只因为——
这门书法课程的老师是蓝染惣右介。
乱菊支着脸颊注视前方的景象,讲台周边充满活力的后辈们让她想起了自己还是新生时的模样。印象中,来到真央灵术院好像还是不久前的事,然而事实是,她都快要从这里毕业了。
“不走吗,松本?”荻堂站在过道上,同样看着热闹的人群,“感觉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六回生的课程早已结束,毕业生们可说是相当清闲,一般而言,他们会利用这段日子提升实力,准备护廷十三队的入队测试,当然,像乱菊和荻堂这样悠哉游哉的也不少见——这毕竟是能以学生身份在校园度过的最后时光了。
更何况,荻堂打算加入的四番队,入队测试是公认的简单,以他在回道上的造诣,实在没有额外准备的必要;而乱菊,她属意的十番队在数年前曾被灭队,重新组建起来的队伍思贤如渴,是绝不会拒绝习得了始解的优秀死神的。
因此,格外放松的两人常常不约而同地在各种选修课上碰面,在大热门的书法课上更是每次都会遇见。
自己是出于对书法的兴趣来观摩学习的,松本又是因为什么呢?看着同窗手上并未书写多少的宣纸,荻堂感到疑惑——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想多看几眼蓝染队长吧?
“不是啦,”果断推翻荻堂的猜测,乱菊收拾桌面的动作却是与之相反的慢条斯理,“祈今天也去修行了,我好无聊啊……”
尽管好友不断追求更进一步的刻苦和诚挚令她佩服,她却无法违背原本的习惯强迫自己与对方保持步调一致;其他毕业生还可以选择回家消磨时光,但出身于混乱的东流魂街六十二区的她,自“那个人”离开后,已经没有值得回去的地方了。
“唔……”经过多日的观察,五番队的副队长果然不会跟着蓝染队长一起来啊,乱菊终于收好了用过的纸笔,“书法课也上腻了,不如我们去逛街吧!”
“容我拒绝,这种美事还是留给歌代吧。”回想起以往不慎加入“松本的逛街活动”的经历,荻堂微笑着推辞了,“我还要去回复书信,回头见~”
“欸……”
虽然独自逛街会丧失许多乐趣,但乱菊对“到处蹭选修课”这件事已开始感到腻味,略作权衡后,她还是走向了繁华的商业街。
夜色将近,日间稍嫌喧腾的校园渐渐换上了安静的面孔,冬季的清冽空气催促着行人回归的脚步。乱菊提着袋子漫不经心地迈向宿舍区时,熟悉的声音突然不远处传来,“乱菊,这边。”
循声看去,她念叨了一天的人正站立于略显昏暗的树下,向她挥了挥手。
乱菊眼睛一亮,“不错嘛,祈,今天回来得真早!”她上前揽住了好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