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符景词和路伤雀在不二城城主薛坤宇明目张胆的无视和袒护下,平静的在山上继续他们的避世修行。
路伤雀摇头失笑,看她颇有几分苦中作乐、乐不思蜀的感觉。
那位年轻的不二城新任城主时而也会出现在极西之巅,与她交手对招,相互切磋。
天下
符景词与薛坤宇二人的境界相当,具在虚空天境,距离传闻中“剑仙”所在的祗仙境都只有半步之遥。
两人好像比赛似得暗中较着劲,一个比一个刻苦。
薛坤宇性格温和有礼,但是却话却又极少,加之他又比符景词大上了十四岁之多,因此对小姑娘十分宽容,也从不计较少女那些冒冒失失、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惊世骇俗之论。
他们的相处,颇有几分抛却世俗身份地位的知己之感,更像是一对相互理解、同频共振的忘年之交。
两个虚空天境的绝世高手时常相互切磋,讨论剑道长短,他们两人的修为境界也很快都有所提升,倒是比先前他们独自苦修时反而进步更快一些。
符景词和路伤雀的修为,都远远高出大多数不二城的弟子们,因此只要他们平日行动间小心一些,便不会被人发现。
几个小弟子纷纷惊呼,显然是当真了。
“亏得阿昭如此年幼,还是她的嫡亲外甥女,居然狠心将她拒之门外!”
这丫头啊,兴许是自幼聪慧远甚常人,所以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分明自己都是孩子的年龄,却还总是喜欢逗小孩儿。
符景词与那几个不二城的小弟子们能搭上话,这说来也是有缘由的。
他本是一个被谢家捡回去养大的弃婴,如今倒是被他家殿下赋予了出身显赫的如此重要的话本角色。
但是依着符景词一心隐藏身份、潜心问道的初衷,若将她堂而皇之地请进不二城客院做客,也不甚妥帖。
他是三名弟子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比符景词还要大三岁。
——给神女大人每日送一餐热乎的饭菜的差使,便这般安排给了他们。
只见她一惊一乍的一拍大腿,“啪叽”一声,十分响亮!
他们几人本都出身于北朝邯庸的广陵城,邯庸人对于堃岭雪山有种极其盲目的崇敬,因此在他们正式成为不二城的弟子之前,几乎从未敢踏足堃岭雪山,哪怕只是山脚下。而入门以后,他们又被不二城的城规所束,非令不得随意下山。
其中一个还疑惑的道:“真诚可靠,不打诳语……这不是八个字吗?”
加上薛坤宇也对先那前几名撞见他们踪迹的弟子们下过封口令,同时严令低阶弟子不可再上堃岭雪山的极西之巅,所以符景词和路伤雀倒是再也没被其他的不二城弟子们发现过行踪。
“吼?好过分啊!”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原来这位心中宏愿远超过同龄人、甚至远超于那些比她还要年长许多的江湖前辈的少女宗师,不过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然后,少女一身正气、信誓旦旦的道:
“这自然是真的了!我这人旁的优点没有,但是主打的就是‘真诚可靠,不打诳语’这九个字!我说出来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简直比堃岭雪山山脚下那个王氏金铺里掌柜卖的金钗还要真!”
不远处的峭壁上,静静阖目打坐调理内息的薛坤宇闻言失笑,堃岭雪山下哪里来的什么王氏金铺?他这个不二城城主居然都不知道?
如此这般,转眼间符景词已带着路伤雀在堃岭雪山中住了三个多月。
而符景词就是那个家道中落、千里投奔姨母、却被无情拒之门外,最后表哥于心不忍、离家历练时顺道捎带上的那个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表妹谢昭了。
符景词也跟着皱起眉,她哀叹一声,煞有其事的郑重点头。
薛城主面无表情的听着神台宫神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满嘴跑马车的忽悠着他们不二城未来的“朵”们,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笑意。
原来是宅心仁厚的薛城主觉得他们主仆二人毕竟远来是客,既然他已知神台宫的神女大人驾临,若还将他们丢在山中不管不问,实在有失待客之道。
一个姓“忽而拖”,名“忽而拖德勒”的少年,当即皱眉道:“真的吗?她居然这么凶?好生不讲情面!”
没错,他和符景词在几个少年人面前的“身份”,乃是来自中州瑞安皇朝都城的商氏表兄妹。
谁知道小姑娘仰着头一本正经的说教:“狭隘了!狭隘了!天下大势,武道境界,九九归一,莫如一是——‘九’嘛,不过就是个虚词,你着相了不是?”
因此,这几个土生土长的邯庸少年郎,居然还真的被符景词这个南朝天宸外来的半吊子“和尚”念着罗圈经文,给忽悠得死死的。
他的“身份”,是瑞安皇城江宁城富户商家独子商雀。
“果然传闻不假,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