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太子殿下一同赴宴的小太监袁艾和小宫女万洛儿见了符景词,齐齐弯着眼笑。
面对这位哪怕是对着他们这些宫中下人宫婢,也从来没有一丝架子,总是亲和宽厚的公主殿下,谁又会不喜欢呢?
两个小宫人一前一后向她行礼问安。
袁艾机灵又守规矩,礼行的规规矩矩不打折扣,“叩见千岁殿下,千岁万安。”
万洛儿却要活泼许多,她眉眼笑得弯弯的,也跟着屈膝行了一礼。
然后活泼泼的打着不伦不类、不成体统的招呼,“千岁,过年好呀!”
“好好好,你们也过年好。”
符景词笑了。
虽然袁艾比她和太子还要大上两岁,而就连小宫女万洛儿也跟他们姐弟同岁,但不知为何,她总是莫名觉得这两只比她要小,还是个孩子哩!
路伤雀无言,他家殿下似乎生了一种看谁都像孩子的盲症。
符景言居然十分微妙的从姐姐那张无懈可击、完美无瑕的脸上,看出了那么一丝的神思不属。
正在千岁剑仙大脑风暴、努力思索对策应付弟弟之际,太子殿下却十分好说话的莞尔一笑,主动替她解了围。
今日是正月初三,那后日岂不就是正月初五吗?
哪怕孝淳皇后已经薨逝一年,但想起相依为命的母后如今已与他天人永隔,那种难以接受的酸楚感还是会时常冲击着少年的心。
符景言眼睛亮了,他开心的道:“真的?”
符景词当即大喜过望,她见杆就上,立刻抓住这个能与自家剑侍重归于好的天赐良机,扯开唇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夸张的赞美,“小鸟儿你怎么那么好的?”
先前因为还带着气,所以不想理会符景词的路伤雀淡淡瞥向他们,到底不忍心见他家殿下窘迫,于是沉默且周到的上前无声将自己提前替她准备好的香囊福袋递上前去。
路伤雀眉心微挑,眼底微微带上一丝笑意。
他迟疑了一瞬,缓缓发出灵魂一问。
她微顿,迟疑了一瞬。
什么后日?
符景词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但是心里着实是愣了愣。
不过好在,她的机敏不是假的,石火电光之间,天宸公主瞬间明白了太子殿下指的是什么,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他的胞姐认真点头,许下承诺。
太子殿下居然没有伸手接过?
言儿和她的生辰,分明就在正月初五啊!
后日?
只见符景言偏了偏头,含笑看着自己的胞姐,意有所指的道:“阿姐,这未免太过敷衍了吧?”
准确的说,她哪里还有兜?
这日她所穿戴的这套神袍,乃是神台宫正式典礼上穿戴的款式,为显庄严肃穆、优雅端庄的神女风范,神袍的设计上不仅没有安排内衬里怀,就连袖口中都没有袖袋。
既然昨日给橙徽发了香囊福袋,今日便不能不给弟弟和他身边的人。都是小孩子,可不兴厚此薄彼嘛。
太子殿下豁然抬头,目光灼灼如日。
糟糕!
她语气笃定,安慰他道:“言儿,别难过,母后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看我们平安喜乐、阅尽红尘,然后白发苍苍、暮暮老矣后再与她重逢相聚。今年的生辰,阿姐陪你一起过。”
真是造孽,当她睁着那双狐狸眼、一脸欲言又止的略带一丝委屈的偷偷瞄他时,他总是没办法真的和她置气太久。
“真的。”
于是,自觉已是“大人”了的千岁剑仙,十分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身上,长辈的款儿才将将装了那么一瞬息,她就及时醒悟、尴尬的想起今天正好换一套十分正式的神袍,兜里可谓是一穷二白。
“.阿姐,你莫不是已经忘记后日是什么日子了?也是,你诸事繁忙,不记得也是应当——”
“阿姐当然记得!”
说到这里,符景言的声音也从最初的开心雀跃再到慢慢低落。
因此此时别说是红包了,剑仙她今日浑身上下若能摸出一块碎银子来,那都是神迹了!
“呃”
但下一刻,她轻轻抬手握住弟弟的手,笑容清澈无尘,仿佛能扫尽世间阴霾。
袁艾和万洛儿则欢欢喜喜的接过公主殿下赏赐的新年福袋,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像生怕晚了一步符景词会反悔收回一般。
昭华元年的正月初五,在东宫蓬莱殿忙了一整日、欢欢喜喜、亲力亲为的和面淘米,准备着生辰宴所需诸多食材的太子殿下,并没有等到自己的姐姐。
不过,可怜公主殿下手中那
符景词安静了下来。
——她难得产生了一次所谓“心虚”的感觉。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这福袋她给了橙徽,给了洛儿,又给了袁艾,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