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姓白,不叫白月光白莲花,我也不向谁打脸,这世上没人值得我去费这番功夫。
我就是天地间乐得逍遥一小偷,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皇帝老儿,喜欢懒惰,绝不打工。
在江湖上混了个「偷油君」的大名,多少人惦记着我那点儿钱,想把我逮住,可没一人能追得上我。
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我堂堂「偷油君」竟栽在一小捕快手里。
01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我最喜欢的红裙子被偷了。
只要喜欢钱的人都知道我偷油君有「三窟」。
金窟,银窟,宝窟。
自从我选择当小偷时起,只要是偷来的东西都会往「三窟」里堆。
喜欢钱的人也都想知道「三窟」里有多少财宝。
问我,我也不晓得,我只看到金窟银窟的洞口要填满了。
再说,他们问了也是白问,只能眼馋,谁都知道,没人能偷走「偷油君」的东西。
直到我发现那件红裙子被偷了。
02
一场盛大的婚宴,一切都是热闹喜庆的红色,照得每个人咧开的笑脸都红彤彤的。
只有我的脸是铁青的,灰的,黑的,脸上唯一一点红晕是被气出来的。
我混在一群哟呵唱歌的孩童后面,在岸边跑跳着,紧跟着河中木船上放着的花轿。
就在刚才,我看到上花轿的新娘穿的是我最喜欢的红裙子。
他奶奶的,那件红裙我都没舍得穿。
船载着花轿要穿桥洞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春风起了,杨柳斜飞,我已经进了花轿。
除了我,没人看到我是怎么过去的。
在桥洞的黑暗中,我拉准了新娘腰带,下一秒就能解开红裙。
江湖人都说「偷油君」长着一双老鼠贼眼,能夜间视物,行动自如。
我可没这个本事,相反在黑暗中我不太用眼睛看东西,我只靠感觉。
这种感觉往往很准,只因青天白日里我比常人更加留意一切东西的位置。
拉住腰带,下一秒我就该拿红裙子走人。
可没想到有人动作竟如此之快,我被人用腿夹住了腰。
只要腿还能动,我就能逃走,在这世上我还没遇到能追上我的人。
在黑暗闭塞的花轿里,我抓住红裙,所出的一招一式都是为了脱身,可那人的一招一式都是为了扣住我的腿。
船出桥洞,天光大亮,花轿内的一切都红得厉害,只有我和新娘两人。
我的一双腿被打断,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下新娘的红盖头。
新娘竟然是个俊秀的男人。
他单穿一件满是补丁的裘裤,脸上火辣辣地红着,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裙子,盖住自己的腿。
我中计了。
03
我正舒舒服服躺在锦绣铺就的软床上,就被公差连人带床抬到了公堂上。
这是要在公堂审我。
公堂后围观老大娘的叽叽喳喳声叫得人脑瓜子疼,软床两边捕快齐声「威武」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我的眼睛只是斜看了站在最末尾的小捕快,他那一身洗得发白,磨得起毛的捕快服比当天一身红的新娘装还要刺眼。
两只打夹板绑绷带的腿被高高吊在两边,我只能微仰着头,透过腿缝看着高堂上笑眼嘻嘻的县令。
抓住「偷油君」的赏金可有一万两黄金,县令当然该高兴。
我又看了一眼站在公堂尾的小捕快,他也该得了不少赏钱,怎么就没钱换一身新衣,想来是一个抠搜到极点的人。
我一下子笑得比县令更厉害,县令反而不笑了。
伸掌狠狠拍向木床沿,声音比惊堂木还要响亮,众人都震得一静,我说了一句。
「审吧!」
县令刚想开口,我又来了句,「说吧,你是怎么设此一计的?」
县令反被犯人审问,他也不觉得冒犯,还是笑嘻嘻地答着,每说两句就有一句吹嘘自己的机智,我也终于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县令共做了两件红裙,一件抹了磷粉,引诱我去偷,一件留在自己手中。
待我偷了抹了磷粉的红裙放进石窟,它便会自燃化成一堆灰渣,让我误以为是谁偷了红裙。
最后策划一场婚礼引我现身。
如此缜密的心思,我也不禁服了气,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怎知道磷粉什么时候自燃?要是烧得快了怎么办?」
「这绝佳的计谋虽是我用尽心思想出来的,可这其中细节……」县令低头想些什么。
随后又看向公堂上站在最末尾的小捕快,很艰难地记起他的名字,「游……游溪,你跟偷油君说说……」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