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站。”
祁乾刹那回神,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少女的下腿,粉白渐变的裙摆中央被某种尖锐的物件撕破了道口子,血色如花朵般绽放晕染,且肉眼可及还在朝外扩展。
“去请太医。”
他上前一步在孟怀瑜来不及反应下,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进书房,放在屏风后的软榻上。
手触及裙摆想要掀开时,被孟怀瑜猛地按住:“殿下,不合规矩。”
“我只是瞧一眼伤。”祁乾单膝跪在软榻边,仰头看着孟怀瑜,“也不行吗。”
因失血过多,孟怀瑜的脸色很差,失去阳光照射,苍白的肌肤甚至透着几分暗淡,宛如病入膏肓的残喘者。
她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合规矩”
祁乾捏着裙摆的指尖用力到泛青,好半晌,松开手:“我以为你递牌子来,是已经考虑清楚,要留在东宫。”
孟怀瑜侧靠在墙上:“这不是你现在能掀我裙子的理由。”
祁乾怔了下,眼眸内渐渐汇集起光亮,期待道:“你真的想好,脱离教坊,今后陪在我身边?”
孟怀瑜看了他一会儿,视线转向榻边上的矮桌,上面放着之前祁乾给小姑娘的令牌,被她亲手又递了回去。
她敛下眸内的复杂情绪,弯唇轻笑:“我可以留在东宫,但不是现在。”
在男人不解的神色中,孟怀瑜倾身上前,距离拉近的一瞬,她在男人的眼底瞧见了翻涌的占有欲,以及巧笑倩兮的自己。
“既然你知道我想做什么,那不如你帮帮我,完成后,我自然会永远陪着你。”
她的嗓音带着蛊惑,温热的气息扑在祁乾的面颊上,让他不由恍惚。
“好。”
他听到自己说。
孟怀瑜伸手轻抚过男人的面颊,眸内的笑意不达眼底。
宫女的禀告声隔着屏风响起:“殿下,太医来了。”
祁乾站起身道:“进来。”
孟怀瑜后挪背靠在墙上,掀开裙摆,露出白色的底裤,此时已被鲜血染得发暗,膝盖的部分贴着伤口似乎粘在一起。
太医绕过屏风,跪拜行礼时,她正在脱鞋袜,将底裤一点点往上拉。
祁乾看着她的动作:“现在合规矩了?”
孟怀瑜顿住,扫了眼热闹的书房,坦然道:“人多。”
祁乾有些无语,憋了半天轻呵了声。
太医颤颤巍巍地从药箱里拿出剪刀:“孟姑娘还是老臣来吧,免得又碰到伤口了。”
说着他嘱咐在一旁瞧热闹的宫女去打一盆温水。
膝盖以下的裤子被剪刀全部剪掉,白皙的小腿上满是凝固的血渍,青色的经脉根根分明。
伤口大约一寸半,失去布料的隔绝,鲜红的血液从皮肉划开处溢出,黏稠的顺着小腿蜿蜒而下,落于软榻。
太医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边缘。
祁乾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脸色凝重:“怎么弄成这样。”
端着水盆蹲在太医边上的宫女闻言,小声道:“奴婢听说是内坊的舞姬故意推得孟姑娘,想让她缺席宫宴演出。”
祁乾视线猛地转向她:“说名字。”
宫女瞄了一眼孟怀瑜,声音更小了:“奴婢也是听旁人说起,并不知道哪位舞姬胆子那么大。”
太医适宜插嘴:“要缝针,麻沸散不会完全屏蔽痛觉,还请孟姑娘稍加忍耐。”
“好。”孟怀瑜点头,指尖却忍不住抓紧了毯子。
祁乾坐到软榻的另一侧,握住她一只手,询问道:“怀瑜,告诉我是谁推的你。”
孟怀瑜瞧着他眸内的戾气,沉默了片刻,莞尔道:“排舞时无意间碰撞,没有人推我,你用不着生气。”
祁乾掌心用力,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你还是同以往一样善良,教坊的这两年没有教会你人心险恶。”
孟怀瑜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唇,低头望着太医手中的弯针没说话。
她需要的是一块能够踮脚的石头,而不是掌控她的手。
弯针穿过皮肉的冰凉感伴随着细密的疼痛让孟怀瑜不由全身紧绷,指甲扣进了祁乾的虎口,指骨因用力而泛着青白。
祁乾眸色微沉:“轻点,你没瞧见她疼得厉害。”
太医差点手抖,他颤巍巍地向端着水盆的宫女求助:“劳烦,擦擦老臣额上的汗。”
宫女只得放下水盆,取出干净的帕子去擦汗。
孟怀瑜轻拉了一下祁乾的手,苍白的唇弯起一抹弧度,嗓音发哑:“别为难太医,有麻沸散我不是很疼,只不过瞧着针线穿过血肉,有些害怕罢了。”
闻言,祁乾转身将她搂进怀内,遮挡她的视线:“那就别看了。”
孟怀瑜唇角的笑意无声放大,语气却依旧轻淡,透着隐隐的胆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