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绿漪和莺歌三人开启了自己离开长安城后人生里的新篇章。
而离开江南,往北而去,离着长安城千里之外的边城疏勒,已然下起了雪。
腊月已过半,疏勒这座边城最近接连飘雪,虽说算不上是鹅毛般的大雪,但仍旧给众人带来了寒冷的气息。
虽然天气算不上好,但因着武帝的鼓励边市贸易的政策,就是临近年关了,边城的关口的人流也是络绎不绝的。
老罗头把套在脑袋上的羊皮帽子拿下来抖了抖雪,又赶紧带到头上去。
下了马车,老罗头指挥着十几个车把式停车,和来接应的管事王忠说话。
“可算是回来了,这几日下雪,我就怕你们在路上耽搁了,要是遇上大雪可怎么办?
幸好,今儿个可算是回来了。”
同样带着羊皮帽子的王忠迎着寒风上前对着老罗头拱了拱手这般说,然后不待老罗头回话,王忠转过头去,高声儿对着正在拆解麻绳卸货的车把式和伙计们喊:“劳累诸位了,赶紧的歇了货,屋子里头都备好了热水和吃食,吃喝完,就给诸位发赏钱来!
灶上炖了一天一夜的羊肉汤,鲜着呢。”
走了近一个月商道的车把式和伙计们这会子听了王忠的话,一个个的赶紧应了声儿,手脚麻利的干起了活儿来。
说过这些,王忠这才掉过头来,伸出手请老罗头往里进,“罗叔,快进去暖暖身子。”
老罗头也没二话,“哎,”应了一声儿就着王忠撩开的帘子就进了铺子里头,穿过铺子来到里头的院子,再往里去,才到了宽敞的正常。
跟在老罗头后边的王忠这会子在院子里头对着厨房那边的厨娘喊了一声儿:“张嫂子,先给罗叔来碗热汤。”
过了一会子,两个摘下羊皮帽子的人,就一人端着一碗滚热的还冒着热气儿羊肉汤面对面喝了起来。
大半碗羊汤进肚,老罗头这才觉着自己这手脚有了力气。
“.那辆车是东家给咱们留在这边儿过年的物什,呆会子你发赏钱给大家伙儿的时候,也一块儿把那些物什发下去。
东家说了,在咱们商号里头做的人,不说大富大贵,但绝不会东家挣了银子忘了咱们的付出。”
王忠听了这话,赶紧正了正身子,虚空对着长安城方向拱了拱手,一脸肃然的对着老罗头说:“东家仁义,这是咱们都知道的。
哎,一会子都卸好货了,我马上就分配去。”
老罗头点点头,然后继续说:“包了两层油布的那是东家特特叮嘱两天内就给送到人家手里去的包裹。
东家的意思是,边城的将士那是为了大唐流血的好汉子,都是英雄。
咱们在这边城做买卖,要是没有这些好汉在,可做不成事儿,更是挣不着银钱,说不得连命都得丢了去。
所以,长安城那头儿收的包裹,定是要小心按时的交到将士们的手里去。”
“哎,两天内,罗叔,你放心,两天内必是能把包裹都一一送到该收的人手里去的。”
该交代的都差不多交代过了后,老罗头这才搓了搓手,从胸口掏出一个锦缎荷包,再小心的从荷包之中掏出卷成纸卷儿的信,老罗头把这纸卷儿递给王忠,他凑近王忠,小声儿的对他说:“东家说,接下来咱们商号在边城这互市上头要如何做?怎么做才是最适合最好的?
都给你写这上头了,你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看,看完就烧了。”
王忠点点头,把纸卷儿放进了自己胸口里装着的荷包里头,对着老罗头拱拱手后,就起身去外头看看车把式和伙计们卸货的情况去了。
随着王忠往外走,站在铺子门口了,这往招牌上一看,“邢记杂货铺”几个字就映入眼帘。
是的,老罗头和王忠都是邢瑜手底下的人,这杂货铺子也是早前邢瑜就着人在这边城里头开的。
李家李母和李三娘打好的包裹,也是李二兄亲自送到邢瑜手底下的商队手里头的。
这不,总算是赶在过年前来到了边城。
邢记的伙计老崔头赶着车,带着皮手套,穿着皮靴子,头上带着皮帽子把车往城郊的军营那边赶。
这辆车车辕上坐了两个人,赶车的老崔头和一边老崔头家的小儿子崔四郎。
“到了门口,你可对站岗的兵士敬着些,莫要丢了咱们邢记的脸面。”
催四郎撇撇嘴,不得不在老崔头瞪眼的时候敷衍的“嗯”了一声儿,然后大声儿说:“阿耶,咱这都来来回回得有个七八回了,施将军那是大英雄,治军严谨,我哪儿能不敬着那些战场上拼杀的将士?
我与兵士玩笑说话,是我人缘好,他们乐意与我说笑,可不是我丢咱邢记的脸。”
崔四郎的反驳,惹的老崔头有些生气,当下就拿着马鞭作势要打他。
崔四郎怎会乖乖坐着挨打?
这时候正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