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檀抽回左手,伸出舌头舔去了指尖的血痕。他扫视了一眼琴酒,走到实验台前,拿起一个盛放着黑色液体的试管。那是从爱尔兰妖精头颅上截取的物质,也是他实验报告中提及的“样本”。
“小鼠哪怕被开膛破肚也能恢复如初,”森川檀半蹲在琴酒面前,扯开他的西装,暴露了他胸前仍然还在流血的伤口,“你总比小鼠要体质坚强一些吧?”森川檀笑着,慢慢倾倒着试管,看着那黑色的液体在触及琴酒的血肉之后,如同获得了生命一样,扭曲着形态,从伤口钻入了琴酒的体内。
琴酒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他眉头紧皱,仿佛有钻心的痛苦加之于身一样。他胸口皮肤的下层瞬间绷出黑色的纹路,然后这纹路以此为中心,像藤蔓一样展开触角,快速地爬满琴酒的身体。当蜿蜒的纹路蔓延上琴酒的脸颊和眼周之时,琴酒突兀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碧色的双眸狠狠盯着前方,眼神却有一些虚无,尽管视网膜上倒映着森川檀的身影,可是却让人觉得视线的主人已经沉入了黑暗的空间,除了疼痛什么都无法感知。
“小鼠在这个时候都会痛到抽搐、甚至惊厥呢。”森川檀轻笑一声,感受着掌心下的躯体在微微颤抖,他用劲扒开琴酒的嘴巴,果然看到了口腔里流出了鲜红色的液体。“咬断的话,我可不确定你的舌头也会跟着修复哦。”他捏着琴酒的双颊,另一只手拿着伯.莱塔直接塞入了对方的口腔,确保对方的牙齿只能嗑在伯.莱塔坚硬的枪身之上。
琴酒被这深及咽后壁的异物压得干呕了几分。他空洞的视线左右游移,然后牢牢锁住了森川檀所在的位置。疼痛开始加剧,他嘴上呜咽着,身体不断地挣扎,带动着镣铐都铛铛作响。可是即便已经脱力地瘫软在地面上,琴酒还是不屈地仰着头,瞪视着森川檀的方向。
“不愧是TopKiller。”森川檀一边感慨着,一边伸手强行合上了琴酒的眼皮,遮去了他视线,也顺手擦去了他额头上沁出的冷汗。他低头在琴酒的耳边呢喃着,“你的忍耐力果然比小鼠要强上不少。”
“十只小鼠大概有九只无法忍耐这样的痛苦,而直接机体崩溃,哪怕是掌管了死亡的爱尔兰妖精也无法逆转一心求死的生物。”森川檀俯身牵起琴酒金色的长发,看着发梢渐渐染上了银白,“也就是说实验的成功率其实只有10%,而我在那份报告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我留给你的伤口不是那么好恢复的,你会跟着雪莉来实验室,也是为了这个能快速愈合伤口的实验数据吧?现在,亲身体验的滋味如何?这不是简单的愈合,而接近于‘起死回生’哦。”森川檀轻笑了一声,“如果你挺过了这次实验,成为成功的实验样本,作为行走的活体实验数据,朗姆会怎么看待你?你的BOSS又会怎么看待你?”
“你不会畏惧死亡,可是,你会畏惧活着么?”森川檀梳理着琴酒银染的长发,像抚摸着大型犬科动物的毛皮一样,“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BOSS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样疯狂的东西吧。”
“那么,要试一试么?”他看着琴酒已经停止颤抖的身躯,抛出了涂着蜂蜜的毒饵:“看看你的下场到底会怎么样。”
他低下头,迎上了一双透着狠厉神采的碧色眸子。
“欢迎回到人间,琴酒。”他微笑着,侧头,躲开了对方朝自己面颊直挥过来的右拳,大概是脱力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这一击显得不如往常有力。
“看到你这么精神,那我就放心了。”他握住琴酒的拳头,反手一扭,又压在了实验室的台面上,他扯过了镣铐,像锁住对方的左手一样,锁住了琴酒的右手。
“我打算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介意我收集一下数据么?”他摸着琴酒渐渐升至正常体温的脸颊,笑着询问道:“啊,我忘了,你现在还说不出话。”他的视线在对方口中塞着的伯.莱塔上停留片刻,又转回了那双越加杀气腾腾的碧色双眸。“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森川檀从怀中拿出了手术刀,比着琴酒愈合如初的胸口,微笑着说道。
***
宫野志保几乎是心神不宁地坐在研究所的会客厅里,她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却丝毫没有喝上一口的意愿。
她知道这个研究所的深处恐怕正在发生着一场不为人知的争斗,而她要做的仅仅只是拖住琴酒的下属而已。琴酒会死去么?宫野志保垂下眼帘,他大概永远想不到自己是如何跟外界取得联系的。事实上,就连她也觉得这个方法有些不可思议。
那一篇一篇的实验报告和论述一定早就经过了琴酒的仔细审核,可是琴酒不是科研人员,不会关注文章末尾的参考文献,所以也就不会注意到参考文献中的暗语——桂一朗用发表刊物作为密码本,正大光明地篡改了期刊号和页码作为密码——参考文献的格式就是如此,除非真的有人去仔细翻找,不然绝对猜不到内里的玄机。
桂一朗手把手教她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引起琴酒的好奇,而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琴酒的确被勾住了注意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