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把玩着折扇——只是他身上纨绔气和杀伐气太重,所谓捧着本书也装不成秀才。这么拿着把轻扇在指间转,也看的叫人毛骨悚然。
“行啊,我自然是跟你讲道理的。”
银止川道:“你抖得真厉害做什么,朱公子,我不吃人啊。”
朱世丰勉强站直,所谓输人不输阵,也竭力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叉腰瞪了回去。
“朱公子想买花魁是罢?”
银止川说:“只是花魁是要竞价最高者得,不知朱公子知道不知道?”
“......废,废话。”
朱世丰道:“在场的难道还有比我更更......”
最后一个“富”字没说出来,因为银止川将折扇拈开了,素白底的扇面上,有用墨水写的七个大字:
“天生我财没命花。”
朱世丰:“......”
“......你敢威胁本公子!”
朱世丰瞪大了眼:“银止川,你不要太过分!!”
银止川身后站着满王都最跋扈的纨绔公子,他温和地看着朱世丰,慈善道:
“没有啊。朱公子出多少银两买花魁,我们照付就是了——情娘,朱公子出了多少钱?”
见银止川亲自开口,一个貌美绝伦的女子娉婷而来,媚然道:
“银公子,朱少爷下了四十颗金株的‘点芳金’。”
银止川一笑,风流悠然道:“我出双倍。”
“我也出双倍!”
然而朱世丰见状,也倏然抢声,不服输道:“一百六十颗金株。”
眨眼,顷刻之间,原本的花魁的身价瞬间就翻了四倍,旁侧凑个热闹的群众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在星野之都,两颗金株就足够一个小户人家全年的温饱了!
但银止川浑不在意:
“三百颗金株。”
接着又往上抬了一个阶梯。
“四百颗金株!”
“五百颗。”
“六百颗!”
......
如此竞价,一直抬到了一千二百颗金株,朱世丰才终于受不了,停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地瞧着银止川,骂道:“姓银的,你脑子被驴啃了?你上哪里弄这么多钱!?”
然而银止川只是含笑不语,问道:“我自有地方弄来。你跟是不跟?”
朱世丰不跟了。
倒不是说他掏不出更多的钱,而是他觉得,花这么些钱买一个小倌,倒不如来日找些打手,再报复这小倌轮得他半死,还更省一些。
“归你了归你了。”
他摆手,一张胖脸憋成猪肝色:“什么腌臜玩意儿,白送给老子老子还不要。”
说着,他就带着小厮,准备骂骂咧咧离开。
然而还未迈开半步,就听有人倏然在身后叫住他道:“——等等。”
朱世丰回头,只见旁侧一直都没出声的纨绔公子哥儿们倏然都朝他围了过来,银止川只是含笑看着,也不制止。
直到朱世川被人抓着四肢抬起来了,他才走过来,拍拍他的脸。
“私事了了,公仇还未报呢。”
他轻声道:“你勾结党羽,弹劾我银家谋逆,害得我父兄耽搁九十余天无法入土下葬之事,我们还没有清算。”
朱世川微微有点惊慌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抬起来,小厮想来救,却被一脚踢开,不由忍不住大骂道:
“姓银的......姓银的!!你不要乱来,我爹可也是当朝大员!!你想干什么!”
银止川一声不吭,他只略微示意,就与狐朋狗友们往外退去。
“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窝囊废,公子哥儿!!”
朱世川在众人的目光中被越抬越远,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爹亲兄弟的尸体都在沧澜被狗啃烂了,扒穿了,骨头渣滓都被人扬了!你个废物,怎么没和你爹一起死在沧澜!!一家九口各个是短命鬼,你六哥死时十八岁都还没到吧?哈哈哈,小小年纪,就去挨了燕启人的刀!死无全尸,尸首分离!!——呕。”
那是银止川终于一拳头揍到他身上去了。
再接着,便是拳拳到肉的打法,直揍得朱世丰再无还手之力,银止川才冷冷停下来。
他银白的靴子上都沾了血迹,末了用靴尖抬起朱世丰鼻青脸肿的胖脸,哑声道:
“你再说一声试试看?”
朱世丰满脸是血地抬头,只见银止川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冷光粼粼的小匕首。
朱世丰和着血吐出一颗断牙。
“下次再碰上你,割的就是你的舌头。”
他松开朱世丰的下颌,将靴子在他肥肉满满的衣衫上嫌脏地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