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主客尽欢,待散场之时晏殊甚至还有几分不舍,连连叫嚣着日后要回请他们一顿,到时得把府中珍藏多年的佳酿偷偷拿出来给他们尝,听得晏致远是无奈摇头。
江宁倒是颇为喜欢晏殊这性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少年,笑着应了两声。
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同晏致远说明日一早来接她,毕竟今日乃是意外,正事还没结束呢。
晏致远应下后,揪着晏殊的后衣领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江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那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的收回目光,恰好就看到萧晟眉宇间泛着淡淡的愁绪。
这家伙……
江宁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来到他面前,直接蹲了下来,抬手将他眉间的“川”字轻轻的抚平,颇为心疼的问道:“从冯府出来之后你兴致就一直不高,可是觉得我太过了?”
萧晟将她作乱的手给取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掌心,摇摇头回答:“没有。”
“没有,那你不高兴什么?”
“此次前来州府本是为了学习,没曾想才两日便闹了这么一出,这也就罢了,让我没料到的是冯家人竟是这样的性子,早知如此便不来了。”
其实,萧晟本就因为江宁与晏致远走的太近而有些吃味,甚至为了打消她来府城的想法暗戳戳做了不少蠢事。
虽说到最后他倒是吃了不少甜头,可每每看到她与晏致远说说笑笑的时候还是心底不舒坦,更别提现在还多了一个晏殊。
真的是,哪哪都要晏家!
当然更让他遗憾的是无法跟冯老太爷学习那就说明到时候他秋闱的时候便没有推荐人做担保,这多多少少对他有些影响。
这些事他自然不会告诉江宁,可自己心里头却还是会觉得遗憾。
江宁对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是一知半解,大多也都是从萧晟这里得知,见他如此说心里头也有几分担心,但绝对不后悔。
“萧晟,其实在我看来闹上这么一出也好,日后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步与他冯家便没有任何关系,否则就依着他们一家子的性子来看,给了点小恩小惠日后怕不是要挟恩图报,就是那冯老太爷,说到底最后宁愿给三万两银子也懒得让冯泰赔礼道歉,一来是觉得冯泰不肯这般做,二来谁又能说他觉得看不起咱们呢?”
对于这种地位颇高的人而言,能拿钱解决的问题就绝对不会低头,因为他们不缺,更不稀得这样做。
“冯家既然瞧不上咱们,你又何必要腆着脸上门讨学,你要知道你来是学习而不是拜入他家成为所谓的门生,日后你若大有前程,拉扯一把那是情分,不拉那是本分,有些心态得摆正,要不然白白矮了人家一截,这样对你日后可是无益的。”
江宁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生怕萧晟想左还特地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他听。
果不其然,在她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萧晟心头狠狠一颤,看向江宁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炙热。
“怎,怎么了?”江宁被他这样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干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萧晟紧了紧她的小手,忽然失笑道:“亏我读了多年圣贤书,倒是还没有宁儿通透。”
“啊,我说什么了我?”
看着江宁这副懵懂的表情,萧晟面上不自觉的挂上一抹温和的笑容,抓着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的亲了一口,温柔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客栈吧。”
江宁被他夸得莫名其妙,被亲的莫名其妙,更是莫名其妙的被带回了客栈。
待回到客栈之后,两人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各忙各的。
萧晟就着昏黄的灯光温书,而她在给他做全身检查,顺便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灵丹。
“宁儿,你给我吃的什么?”
萧晟冷不丁被塞了一口丹药,下意识的咽了下去之后才记起要问的事。
今日他一共被塞了三次,每一次这东西都是入口即化,让他想要吐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都没办法,当然他并不认为江宁会害自己,但是人都有好奇心,再者这东西如此神奇,要是不问才奇怪吧。
江宁十分坦然的回答:“哦,是我随身携带一种药丸,温养肺腑的好东西,多吃点对你身体无害。”
萧晟似信非信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哦,倒是没想到你随身还能带这么多东西。”
江宁正在收拾药箱,猛然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尴尬的回答道:“呃,都是些许小东西放在身上随时取用也方便。”
“也是!”
见萧晟没有再问了,江宁偷摸的瞥了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呼!真是好险。”
“蠢货!”
江宁:“!!!”
这个声音……
“小老虎!”
“哼,叫你爸爸做甚?”
“你是不是想找死?”江宁在心底咆哮着,手中的动作却越发快了几分,忽然猛地把药箱盖上,倒是把萧晟给吓了一跳。
“宁儿,你没事吧?”
江宁慌乱的应答:“没,没事,刚刚是不小心碰到了,没吓着你吧?”
“我没事,仔细手,莫要被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