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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耳朵(1 / 2)

路过于飞桥时,慕容瑛看着道路两旁已经栽好的月季花,侧过头问一旁的寇蓉:“上次叫你去打听的事,都打听得怎么样了?”

寇蓉道:“回太后,这花啊草啊一般闺阁女子都爱,要打听清楚有谁独爱这月季花,还真得再多花些时间和功夫。如今能确定的只有太史令孔庄的女儿孔熹真,听闻这位孔小姐是最爱这月季花的。”

“太史令?”慕容瑛娥眉微蹙,缓缓摇头道“他不够格。慕容泓如此大费周章,断不会是为了个小小的太史令。再去打听。”

“是。”寇蓉领命。

众人继续前行,慕容瑛看着眼前枫红菊黄秋色疏朗的宫景,心中不由的一阵感慨。想起当年她初初入宫,看到这片宫苑时,只觉大得无边无际,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三十五年过去了,如今再看这片宫苑,却只觉得小得无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俱都了然于胸,走到哪儿都不会给人惊喜。

她知道,宫苑始终都是这片宫苑,从不曾变小。之所以会觉着它小,不过是因为她的心变大了而已。

而今她所拥有的一切,正是她初入这片宫苑时心中所期待和向往的。每次出行都仪仗如龙,凡是路上遇见的人,不管是谁,都得向她屈膝。她再不必给任何人让路,再不必在任何人面前忍气吞声。当初那些欺骗过伤害过她的人,都早已不复存在,踩着仇人与亲人的尸骨,她终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作为慕容家的女儿,作为一个旧王朝的妃嫔,她已经做到极致了。然而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这辈子却始终是带着缺憾的。第一个男人是年过半百的老色鬼,每次看到他满身肥腻地压在她身上喘粗气她都想吐,却又不得不婉转承欢。第二个男人赵枢,她对他或许曾有过那么一瞬的心动,但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以至于如今想起来,两人之间更多的也不过是合作罢了。她想在外朝有个依靠,而他则想在后宫有个人帮他对付瑜贵妃以便他能尽快摆脱李氏家族对他的控制,之所以会发展成那种关系,甚至会有赵合,都不过是因为她太过寂寞了。那一年她年近三十,而他更是三十开外了,机缘巧合之下,一拍即合,却与风月无关

一辈子都不曾真正体验过身为女人的快乐,这便是她最为深刻隐晦,却又无人可诉的刻骨之痛。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当年她初入宫时所住的琼雪楼。朴素无华的楼阁,除了楼前那株梨树更为高大茁壮外,似乎一切都与三十五年前毫无二致。

“果然是荒僻之所,连乱军都不屑到此来烧杀劫掠。”慕容瑛唇角带着一丝冷笑道。

寇蓉心知她是想起了当年初入宫时卑微的境遇与所受过的欺辱了,当即低声道:“这楼阁荒僻又有什么关系,关键还不是看住在里头的人么?当时住得比这儿热闹华美的,如今疯的疯死的死,哪及太后您福祉深厚。”

慕容瑛淡淡道:“福祉深厚?现在说这些未免为时过早。”

离了琼雪楼,慕容瑛觉着有些乏了,便下令打道回宫。一行行至移清殿后,刚刚拐过转角,慕容瑛身边的宫女忽然一声尖叫。

慕容瑛被她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一名男子正在站在道旁的树下小解。宫女这一声尖叫将他也吓得够呛,原本是想提裤子的,谁知忙中出错,裤子反而掉到了脚踝处,他又急忙俯身去拉,动作间胯间一根巨物晃来晃去地格外引人注意。

那男子着急忙慌地系好了裤子,战战兢兢地跪趴在路旁,因不知来人是谁,故而也不敢吱声。

寇蓉回过神来,上前喝问道:“哪来的奴才?竟敢在宫中行止失仪惊吓太后,入宫之前没学过规矩吗?”

张昌宗(越龙)趴在地上抖着身子道:“草民是秋芳圃的花匠,奉命进宫种花的。方才、方才一时尿急,来不及去茅房,想着左右无人,便、便在道旁解决了。草民知错了,求太后娘娘恕罪。”

“犯了错还敢狡辩!来人,拖下去打三十杖,以儆效尤。”寇蓉转身吩咐跟在后头的太监道。

张昌宗大惊失色,连连叩头求饶道:“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罢了,不值得为此等小事多生枝节。”虽张昌宗一直都未敢抬头,但从侧面也可看出其人高鼻薄唇郎眉星目,相貌甚是俊美。故慕容瑛宽宏大度地丢下一句,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直到慕容瑛一行走远了,张昌宗才从地上爬起身来,远远地朝那边投去一瞥,太后是何容貌自是看不见了,但那身影倒是袅娜得很。今日行动一如计划中一般顺利,他心中甚是得意,嘴里哼着小曲儿回去继续种花。

长乐宫甘露殿,由于慕容泓病情好转,被隔离了两个多月的爱鱼终于获得许晋恩准可以入殿伴驾。

长安为此一早就给爱鱼好好洗了个澡,苦于没有吹风机,长安用布帛将它的毛大致擦干后又抱着它在太阳下晒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抱去给慕容泓宠幸。

原以为只有狗和主人分别时间长了,重逢时才会冲上去撒欢,没想到猫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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