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张竞华还受了伤,张夫人心中自然不高兴,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钟夫人身份在那儿,她心中再不痛快也不能拿钟夫人撒气,遂客气道:“不过扭伤了脚而已,没有大碍,多谢钟夫人关心了。”
钟夫人也不是那木讷之人,听她这语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即便有再多疑问也不能再问了。
就这么闷闷不乐地回到太尉府,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钟羡,钟夫人越想越不甘心,遂在钟羡向她作别想回去秋暝居时道:“你跟我过来,为娘有话要问你。”
钟羡跟着她来到赋萱堂。
“方才在天清寺的后山上,你是否看到了一位姑娘?”钟夫人张口便问。
钟羡抬眸看她,问:“娘,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许问,只许回答。”钟夫人愠怒。
钟羡:“……”
他低了头,道:“是。”
“当时那姑娘在做什么?”
“我看到她时,她摔了一跤,好像扭到了脚。我说下山叫丫鬟来扶她,她说不用。后来你们来了,她就走了。”钟羡三言两语概括了他与张竞华的见面情况。
钟夫人暗忖:这计划进行得没错啊,只是这张姑娘怎么半途而废呢?不是说好如果钟羡不扶她,就设法拖住钟羡,待到她们上山时她装着急欲去与她娘张夫人会合,行经钟羡身边时再跌一下,钟羡在旁边断无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的道理。只要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一抱……以钟羡的人品,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人家姑娘,这亲事不成也得成了。
钟夫人出了回神,抬眼见钟羡一副心知肚明却又沉默不语的模样,心中倒又生出几分不忍与歉意来。她放软语调道:“你今日遇见的那位姑娘,乃是雍国公府二房的嫡二小姐。娘前两年就见过她,不过都是在宴会上看个模样而已。后来你去兖州,娘为着你日夜悬心,只能经常去天清寺诵经祈福以求心安,不想倒又遇着这姑娘好几次。这张姑娘不仅身份家世与你可堪匹配,最难得的是模样性情都是一等一的,若是你这辈子能得这样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陪伴照顾,娘纵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娘,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做什么?”听到此处,钟羡忍不住打断她道。
“哪里好端端了?你都不愿意成亲,娘能好端端的么?今日无论如何你得拿个明确的态度出来,关于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钟夫人中气十足道。
钟羡沉默。
钟夫人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恼道:“你今日休想再用这招蒙混过关,那个你说对她做尽了不该做之事、非她不娶的女子到底是谁?你今日若不交代清楚,娘从现在开始就不吃饭了。你看着办。”
“娘,您定要这般苦苦相逼么?”钟羡头痛道。
“我怎么苦苦相逼了?儿子大了,到该成亲的年纪了,我催你成亲有错?你说你心里有人,我也没拦着不让你娶,可你至少得告诉爹娘那人是谁,你又不说,我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钟夫人说到此处,心中灵光一现,惊道“你说的那女子,该不是个有夫之妇?”
钟羡被她的猜测吓了一跳,忙道:“娘,您说什么呢?儿子岂是那样的人。”
“既不是有夫之妇,那你倒是说啊,不计她是工户还是贱籍,只消身世清白,你喜欢,纳做妾室也就是了。若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只要你爹同意,便是明媒正娶娘也没意见,可不管怎样,你都得先告诉爹娘那女子究竟是谁啊。”钟夫人苦口婆心道。
钟羡默了一瞬,起身到钟夫人面前跪下。
“你、你又来这招。”钟夫人又气又急。
“娘,您也说了,婚姻乃是终身大事,想必您也不愿看着孩儿在您的催逼之下随意结一门亲,无喜无悲地过一生。求娘再给孩儿一些时间,孩儿会给您交代的。”钟羡道。
钟羡从小到大就是个特别让爹娘省心的孩子,平时不言不语的,性格却刚强得很,是故几乎从来不会对人用到一个“求”字,而今钟夫人听得那个“求”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一时不免感慨万千。
他都说“求”了,钟夫人又如何忍心不让步?她道:“便给你时间,你也得给为娘一个期限。”
钟羡垂下眼睑,思虑片刻方道:“就以今年岁末为限。”
钟夫人一听居然还要等上大半年,当时心里便不乐意了,但看钟羡这副模样,她也硬不起心肠来拒绝,最后只得一咬牙道:“好,娘就等你到今年岁末。”
傍晚秋皓与姚景砚结伴来邀钟羡出去吃饭,钟夫人知道钟羡心情不佳,想着与朋友一同出去散散心也好,也就未加阻拦。
入夜,长安带了四名侍卫,优哉游哉地来到丰乐楼三楼雅间,一开门,发现等在里面的不是旁人,却是那夜在玉梨馆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光松。
一见长安来了,原本坐在桌旁喝茶的他忙站起身热络地迎上来。
长安装着不认得他,双眉一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