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瞧这嘴欠的,还真是活过来了啊,一天一夜的高烧也没能给你烧正经了。”长安站在他床前道。
陈若霖看着她笑,问:“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对谁也没对你这么正经。”
长安瞧着他嘴虽硬,那模样可着实虚弱,遂也不与他开玩笑,只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陈若霖动了动身子,道:“痛。”
对于这一点长安也是爱莫能助,这年头又没镇痛泵,痛也只能生受着。
“要不我给你扎两针,麻了大约也就不觉得痛了。”长安提议。
陈若霖失笑,一向红润的双唇这会儿也失去了色泽与质感,向她伸出受伤最少的右手,道:“你离我近些我就不痛了。”
长安瞧着他可怜兮兮的,转身在床沿上坐下。
恰这时他的一名随从端了熬好的药来,肥肥过去接了,过来站在床边上用汤匙舀着吹了吹,正准备去喂他主子。
陈若霖道:“劳驾千岁。”
肥肥动作一顿,看向坐在床沿上的长安。
长安抱着双臂,瞟着陈若霖道:“陈三日,你这是恃恩而骄,知道么?”
“原来恃恩可以骄?求教千岁该如何骄?”陈若霖一脸好奇宝宝样儿。
长安:“……”这挖坑自己跳的感觉真特么酸爽!
她从肥肥手里接过药碗,道:“你们都退下吧。”虽然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但在这个世界顶着这重身份,喂药这样的事并不想给人旁观呢。
肥肥和吉祥两人出了房间。
长安舀了半匙汤药,汤匙底在碗边上刮了刮,递到陈若霖嘴边。拜总是三病五灾的慕容泓所赐,对于喂药这种活儿,她也算是熟手了。
陈若霖眼波粼粼地看着她,不张嘴。
“怎么,还要我哄不成?”长安挑眉。
“你不该是这般容易被感动的人。”陈若霖道。
“谁说我感动了?”长安看着他,“不过曾有个傻姑娘对我说过,就算我是想利用她才对她好,她受了我的恩惠,就得记我的好。毕竟有些人只会利用你压迫你,从来都不会对你好。我想了想,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陈若霖唇角上翘:“所以你这是记我的好了?”
长安严肃脸:“再不张嘴我反悔了。”
“嘴硬心软。”陈若霖笑她。
长安眉头一竖,刚想收回汤匙,却被他仰头张嘴给叼住了。
“身上都被划得跟即将下锅的鱼似的了,就不能老实点?”长安瞪他。
陈若霖松开牙关,得意洋洋:“还是心疼我。”
长安收回汤匙,重新舀了半汤匙药给他,问:“你怎么知道那些刺客是赢烨派来的?”
陈若霖喝了药,才道:“两个原因。一,我听见他们之中有人说话了,益州口音。二,他们不想杀你,而是想抓你。除了赢烨,没人舍得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抓你。你确认刺客身份了?”
长安点头:“其中有一个人,我在赢烨身边见到过。”
陈若霖眯眼:“看起来,还真的有人提点那个莽夫可以用你来交换陶夭了。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不好说。”长安道。这个问题她想了三天了,心中有个隐约的答案,但是不能确定。
她看着陈若霖,问:“既然你已看出他们不是想杀我,又何必以命相博呢?你可不像是愿意以命换命的人。”
“这跟命没什么关系。我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在自己还活着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抢走。这叫头可断血可流,男人的尊严不能丢。”陈若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骄傲。
“你是有失忆症还是妄想症?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长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
“待我伤愈之后。这样的救命之恩,还不值得以身相许么?”陈若霖一副要债模样。
长安想了想,道:“说的也是。不过在你昏迷的这三天已经吃了我好几根百年老山参了,待会儿我再去问问还要多少参才能吃到你伤愈。”
陈若霖乐不可支,一边笑一边疼得直皱眉。
长安捧着药碗,耐心地等他笑完了,这才继续给他喂药。
“你说真话,那天晚上,我威风不威风?”陈若霖问长安。
没想到他这样的男人也会问出这么幼稚中二的问题,长安忍俊不禁,哄小孩儿一般的语气道:“威风极了。”
陈若霖笑:“敷衍人都不用心些,都被砍成下锅的鱼样儿了,还能威风到哪儿去?可惜当时我的狼牙棒不在手,没能让你看到你男人真正大杀四方威风八面的模样。”
长安自动忽略他话中的“你男人”三个字,幽幽道:“我猜你的狼牙棒肯定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细小的一根。”
陈若霖语调忽然转低,道:“那是自然。但凡与我有关的,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