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眼睛又睁开,大口大口地喘气,江水还是刚才的江水,午夜飞车党呼啸着路过。她往后退了两步,还是不甘心。
敲门声惊醒了她的神游,肯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来吃面吧。”
“哦。”江若景站起身,讷讷地朝门外走去。
海那边,玫瑰金色的漂亮金属在黑夜里驰骋,颇具质感,像一只优美利落的兽,终于追上了她的猎物。
明逾临时在租车行拿到的车,怎么也跑不过陈西林的这一部。
她在后视镜里看到陈西林的车加速度靠近,条件反射地加速、变道,后者又岂肯放过她。
待条件反射过去,她放慢了速度,陈西林挪到旁边的车道,和她并驾齐驱,蓝牙将来电输送到屏幕上,是陈西林。
明逾叹了口气,接通了。
“Lynn,我不想像劣质偶像剧里演的一样,莫名其妙地和你上演赛车游戏,我想我们之间都说清楚了。”
“我不会演戏。你说的‘逢场作戏’、‘戏子’、‘偶像剧’……我都不会演。”陈西林的声音轻轻的,像吹过婆娑树林的清风。
明逾的心像被蛰了一下,痛了。车子向前行驶,喉间酸涩起来,红了眼圈。
一辆慢吞吞的车挡在陈西林前面,明逾从后视镜看她换了车道,换到了自己后面。
“Lynn,我就是个疯女人,和我搅和到一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我自己都去看精神科医生。”
“该看精神科的是那些让你厌恶自己的人。刚才你说的话,我听懂了。”
明逾张了张口,喉间酸涩得很,半晌,“听懂什么了?”
“这两个月你开始珍爱自己,想让自己变好起来。我懂。和你一样,我也想变得更好。明逾,等你停下来,给你看样东西。”
明逾从后视镜看着身后陈西林的车和驾驶座上亦真亦幻的那张脸,“嗯。”她掐了电话。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市中心的圣弗兰西斯科也是寸土寸金,明逾取出行李,将车交给代泊。
陈西林站在车那头,修长的风衣裹着一袭安静的身影,车被开走了,她朝明逾走了过来。
她打开包,拿出一只小小的什么东西,攥在手中,又对明逾伸出手,展开掌心。
透明的一只小盒子里装着一枚镶橘色纹理的贝壳。陈西林微微笑了笑,“你这么抠门,唯一送过我的东西还是地上捡的,”她的眼中闪出泪花,依然笑着,“我都一直留着。”
明逾苦笑着,伸手去拿,陈西林却合上了手掌,“可不能让你拿回去了。”
明逾摇了摇头,在廊下的微光里看着陈西林,眼中快能掐出水来。
“女士,”门童喊陈西林,“请问您的车要停走吗?对不起,这门口不能久停。”
“稍等。”
陈西林转头看着明逾,“我想好好跟你聊聊,今晚你累了,就先休息,明天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明逾垂下眼眸,继而又低着头。
“明逾,我想,你飞来这里,本意是要听我说清楚的,对不起我一开始搞砸了,但我想弥补回来。”
明逾抽出行李箱上的扶杆,“我明天……十一点前都在这里。”
“好的,我知道了……”陈西林挎了挎包,“谢谢你。”
她转过身,刚要迈步,手却被拉住了。
“你开回去要多久?”
陈西林转回身,“这个时间……两小时吧。”
“那要么……我这儿……反正我衣服你可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晚了而且明天上午你还要工作……”
“我就是怕影响你休息。”
“我时差已经乱了。”
陈西林看了看她,“你等等。”
她往门童那儿走去,将车钥匙交给他,又折了回来,“走吧,我帮你拿行李。”
海城的天却已经大亮了。
江若景安静地吃了半碗面,站起来要收拾桌子,肯特拉住了她。
“不要问我好吗?我哪儿也没去。”
“你坐,我不问你。”
江若景有点惊讶地瞥了眼肯特,将信将疑地杵在那儿。
“坐吧,待会我收拾。”
江若景重新坐了下来,将碗筷放下,“你想说什么?”
“昨天我不该凶你,对不起。”
“没有……”江若景声音小小的,有点心虚,她的出走和悲伤与肯特没有半点关系,那一句吼,她很快就过滤掉了。
“我不问你去哪里了,我想应该是受了委屈,去散心了,以后要是再不开心,不要用这种方式了好吗?我很担心你的安全,这一夜都没睡。”
“......我知道了。”
“老婆,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江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