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
肯特笑了笑,“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工作,压力太大了。”
江若景舒了口气,“你又想讲什么?辞职我肯定不干的,我不觉得累,现在这个职位是我几年的努力和奔波拼出来的,我不想放弃。”
“不不,没让你辞职,不过啊老婆,我们努力工作,这么辛苦,说到底也就是为了钱,还有那么点点成就感,你同不同意?”
江若景想了想,点点头,“成就感还是蛮大的,不然你让我天天窝在家里,像你那个朋友刘老板的太太似的,我会发霉的。”
肯特笑了起来,“其实工作嘛,天天干一样的事,干两年也就腻了,我现在是这样想的哦,我马上也三十六了,如果在四十五岁前把这辈子能赚的钱都赚了,下半辈子不说多么荣华富贵,起码能阔绰地过日子,也就比较理想了,人嘛,一辈子就这么长,如果能提前退休,何乐而不为呢?”
江若景想了想,“你四十五,那我也才三十八啊。”
“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你的生活会很充实的,巴不得多点时间陪小孩,女人当了母亲,观念都会变的。”
江若景听他讲得那么笃定,心里一个哆嗦,“那事情还远呢,你又怎么知道……”
“你要是不想着半道上下车呢,家庭总归是下一步目标,诶?你没想半道再换别人吧?”肯特嘻嘻笑着,半开玩笑地试探。
江若景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很快散了,“换谁?”
换谁?她问自己。明逾吗?她会放弃陈西林回到自己身边来?做梦。她想抽自己。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肯特依旧嘻嘻笑着。
“刚结婚,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了。”
“是!老婆大人,我错了,”肯特呷了口咖啡,“回到刚才的话题啊,要是我们能有这么个提前退休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坐拥几千万现金,再加上这两套房子,房子也值个两千多万的哦,舒舒服服过日子,怎么样?”
“我们两个加起来一年也就一百万出头,再扣掉税都少得可怜,不吃不喝不开销啦?十年后能有几千万现金?”
“不用十年,一年就可以。”
纬度线那一头的那个酒店房间里,陈西林穿着明逾的一套寝衣走出浴室,浴室到卧室之间有一截长长的衣帽间,脚灯的光幽暗静谧,她停了下来,坐在一侧的柜上,卧房的门掩着,今晚她的本意是简单直接的,她想明逾能够听听自己的解释,能够放下铠甲和盾牌,重新做回那个珍爱自己的女人,也想让她明白,这一切不是笑话,她也一直珍视着她。
可这会儿,在这静谧的光线里,那道卧房的门暧昧了起来,她坐在那里,不知怎样开启。
她站起身,走回浴室,将挂着的一件浴袍又穿在身上,朝卧室走去。
叩了叩门,里面传出轻轻的一句“嗯?进来吧。”
陈西林打开门,明逾在寝衣上套了件薄薄的针织衫,正倚在床上看邮件,笔记本里传出轻轻的音乐声,床头的灯开得很足。
明逾没有抬头,只往床边挪了挪。
“那个,要不我去外面睡沙发吧。”陈西林嘀咕。
明逾抬起头,“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是,我怕打扰你工作。”
明逾关了笔记本,音乐没了,房间里静了下来。
“房间温度可以吗?”明逾问。
“嗯,”陈西林在另一侧坐下,床微微地弹了弹,她将头发拨到另一侧去,优美的侧脸呈现在明逾眼前,“明逾,东索的事情,白西恩那帮人动的手脚,真的和她无关,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卿’是她的名字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