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快要下钥,引着江尘兰的宫人折回催促江尘兰。
有些事总归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若是她,也许就选择以大局为重,说声没事,忍下来也就忍下来了。
但那是她,不是宋瑶。
江尘兰充分理解和支持宋瑶的做法。
她久违的从心底笑出来,觉得宋瑶这女子倒是颇对她的胃口,“与宋小姐一见,方知我是雪里窥梅了。只是心向明月,便必然要踩过泥泞污浊,一点浑浊尚可,宋小姐来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来江府找我。”
宋瑶亦是惊奇。
她原以为江尘兰会像别人一样告诉她江山社稷在前,可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站在自己这边。
那如王子想轻薄她,名声倒是其次的,她只是想要作为一个人应该受到的尊重。
两人互行一礼,宋瑶便望着江尘兰款款而去了。
公主府的熟人倒是多的很,她和宋瑶寒暄了两句,萧定安和萧定全已经在府里等着她了。
“各位殿下也要随臣女一起进去吗?”江尘兰问道。
萧定全回道:“不必了,毕竟是女子闺房。我和三哥就在这里等着江小姐,希望江小姐快些给出答复。”
江尘兰不置可否,提着药箱进去了。
阳晖脸色很差,白皙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微微张
着,轻轻喘着气。
脉象虚浮,看上去与平常风寒无异。
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太医问道:“江小姐可看出什么了?”
江尘兰问道:“公主可有醒过?”
太医扣扣脑袋,仔细回想了一番,回道:“时不时便醒来,醒来后说些胡话。”
这就是了。
听说阳晖公主是突然病的,面色看起像是风寒引起的高烧,但四肢逆冷,又胡言乱语,是有些轻微中毒现象。
太医不知萧定全的意图诊治不出,但江尘兰知道。
只要控制好毒量,阳晖既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醒来。
他对阳晖珍爱无比,连掉一根头发丝都要心疼,怎么舍得冒此风险让阳晖受罪?
江尘兰猜,一定是有什么刺激到萧定全了。
江尘兰不动声色,只对太医说是风寒之症,要看看之前的药方子。
“药材可是宫里太医亲自捡?”
吴太医摇摇头,“宫里太医管着宫里上上下下几十号皇子娘娘的康健,顾不了太多,药材都是太医配备好后唤局里的宫人捡。”
她摸了摸阳晖额上的湿帕,说道:“烦请吴太医去为公主换张帕子来,天气暑热,帕子该时时换着才是。”
太医走后,江尘兰便偷偷在方子上加了两味药,又悄悄塞了一颗药丸在阳晖嘴里。
没过多
久,吴太医便来了。
江尘兰道:“继续按着之前的方子捡药就是,除此再多加两味药。”
配方子的太医想必是经过了萧定全的嘱咐,所以她说的两味药在那位太医看来于解风寒有大用,但于解毒无益,真正能让阳晖醒来的药已经加在了方子里。
她之所以还要多说两位药就是欲盖弥彰,打消萧定全的疑心。
吴太医应着,说知道了,稍后就把多加的药材告诉章太医。
出去后,萧定全第一个问道:“江小姐可瞧出些什么了?”
“公主的病并无大碍,臣女在原来的药方上加了两味药,盼着公主能早些醒来。”
他径直略过江尘兰,进屋看阳晖,幽幽道:“劳江小姐费心了。”
江尘兰掬身道:“都是臣女应尽的本分。”
他走得潇洒,满眼都是阳晖,长袖一甩就关门,哪儿还有什么皇家的风度,待客的礼数,唯余萧定安和江尘兰在风中不知所处。
是公主府的管家笑嘻嘻的来赔罪,送她二人出府。
“殿下近日可有套到什么消息?”江尘兰跳过寒暄,直奔主题。
只是可怜了萧定安,准备了一篓子风花雪月,酝酿了无数次该怎么和她开口,但没想到对方全无纾解之意。
他总觉得近几日江尘兰不是很待见他啊
?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也不愿往深处想,他只说:“才得知在我们回京之前阳晖本是答应了要去和亲的事。”
江尘兰点点头。
这也就难怪了。
萧定全不愿意阳晖牺牲自己,即使是阳晖自愿的。
阳晖说自己要去那如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照萧定全我行我素的性格,他宁愿自己被万人唾弃都不愿阳晖受一点儿委屈,所以才非要毒晕阳晖不可,甚至设计了那如王子一出。
江尘兰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公主说不准后日就能醒来,不耽搁,此事也就算解决了。”
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