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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路而已(2 / 3)

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卷上。

两人的视线对上。

男人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一双清澈柔和的眼眸,只是轻轻浅浅地将她这个不速之客打量着。

李婉快速地收回了眼,内心镇定无比,如果忽略她那微微发烫的耳尖的话。

绝色美人啊,李婉舔了舔唇。

可是她记得娘曾经说过,不要相信男人。男人的皮囊是会骗人的,越美丽的人就越是恶毒。她可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这时,车窗外密集的马蹄声打断了李婉的思绪。

她立马倾身上前,反手抽出袖刀,“唰”得一下,抵在他洁白如玉的脖子上。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姿势不太舒服,于是将右臂环过他的脖子,改为从背后挟持,“帮我摆脱他们,不然——”她拖长了尾音,将匕首往里送了送。

男人被迫仰起头颅,他忍着耳畔的微痒,垂眸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形质小巧而精美。

刀刃在烛光下泛着森森寒光,木质刀柄上镶嵌着上等的玛瑙,细看柄尾处还雕刻了一个不起眼的“李”字。

这等做工的利器普通人家绝对不可能有,而长安的李氏大户便只有如今的户部尚书李淮,若他猜得没错,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李尚书唯一的女儿,李婉了。

“好。”

思索片刻后,他又重新拿起书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页,轻轻地翻过。

这么淡定……

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他,李婉纳闷了。

她长得这么不像坏人吗?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有心情看书?

平生第一次,她对自己长安小霸王的称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李婉正想说什么,马车却突然停住,她不自觉地向前倾倒,唇上传来一丝柔软又温热的触感,

稳住身子后,她定定地望着男人耳后三寸处的脖颈。

那处皮肤原本皎洁无暇,此刻正突兀地挂着一抹胭红的口脂。

霎时间,李婉整张脸红得像是滴了血。

她表情呆滞,恍惚中没有听清男人和府兵的交谈。

直到一群凌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她才回过了神。

不行不行,这也太暧昧了。

李婉低头,伸手向衣襟内探去,却摸了个空。

是了,她才想起来此刻自己穿的是夜行衣,并没有携带手帕,而身上的包袱也在匆忙之中不

知道掉在哪个旮旯了。

那她只好——

“呸。”李婉向手心吐了口唾沫,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

邪恶的大掌伸向那谪仙般的人儿。

终于,男人波澜不惊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痕。

刀架脖子他忍了,但口水糊身这事他忍不了。

于是伸手握住了李婉那只不安分的手,他轻启薄唇,“作甚?”

李婉轻挣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指了指他的耳后,讷讷道:“脏了。”

她才不是要乘人之危。

才不是。

闻言,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腕,食指蜷曲,轻轻地擦拭脖颈。

他嘴上虽说着无事,心里却琢磨不定,不禁怀疑自己的先前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眼前的女子毫无一丝闺秀之仪,虽说他之前听闻李氏嫡女肖似她母亲,护国将军李怀姜,不爱红装爱武装。

但李怀姜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七年前在与南坞国的战争中拼死战至最后一刻,世人敬重她。

没想到其女竟是这般……

粗鄙。

李婉偷偷看他蜷起的眉头,不禁感慨怎么有人皱眉也那么好看。

她轻触自己红扑扑的脸颊。

呼,温度终于降下来一点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句话,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憋啊憋,憋到脸颊的温度貌似又要回升时,她终于没忍住,说出了那句经典的狗血台词:

“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沉默不语,他先是垂头扫了一眼自己颈间的匕首,然后转头静静地凝视她,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莫不是个白痴吧。

李婉尴尬一笑,连忙收刀入袖。

突然,她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正事。

她起身撩起车帘,伸手拍了拍前方存在感甚是稀薄的车夫,“大哥,麻烦改道长乐东门。”

车夫闻言勒紧了缰绳,待马车缓缓停下后,他转过头略带迟疑地望向帘内的主子。

先前主子被挟持,他不敢轻举妄动,便继续驾马前进,但现在这姑娘要去的方向和主子正好相反。

男人从书中抬头,悠悠开口道:“这个时辰东门已经落锁,姑娘若是要出城,便只能去西门。”说罢,他暗暗向车夫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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