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起空前绝后的风,足以让她摆脱雾蒙蒙的心境。而白跑一趟,让这股风吹成了旋风,并且留在了失望者的胸腔里。
她现在特别想面对面的质问,条件受限,她克制之后,输出了那一行字。
廖楚庭很实在,他在接到质问的那一秒,完全不思考,径直打来电话。
白洣冷漠的看着屏幕闪动他的名字,眼睁睁的让它自动熄灭。
“有什么事吗?”沐俊晴听得到来电铃声,也看见她审视手机的样子。
“没事,我去趟店里。”
“明天再去吧,我送你回酒店。”说着,沐俊晴起身。
白洣也站起来,“不用了,我去店里拿手提包,顺便看看新人。”
沐俊晴想起花店里的那条项链,心里绞了一下,问白洣是不是非去不可,对方没有否定,他点点头,从门外推来轮椅,送白洣到电梯口。
白洣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闪,来电没有停歇,本来没有充足电,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快关机了。
进入花店,她去二楼找充电线,电梯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丝绒方盒,直觉在发问:这是什么?
她缓缓的从它旁边路过,回头多瞧几眼。
但是此时重点是去露台上拿到手提包,再找出充电线,为手机续航。
在露台,她抬起眼睛回望,从黑暗夜色里望进灯光如昼的内屋,焦点落在丝绒方盒上。
手里的线被捋顺,插头的一端连入手机,又捋一遍线,在整个过程里,她的目光没有移动,是思考,也是疑惑。
按照常理推断,放在二楼的东西,有很多是她的私人物品,所以她来到丝绒方盒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打开了盒子。
一条棱角璀璨的红色钻石让她又惊又喜。
这是谁的世间美物?为何会在此处?
她用对讲机向一楼的人询问,答话的人说是上午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在她出去的时候来过,放下了这只方盒。
她自然知道那位先生说的是谁。
她的心瞬间沉陷在这串钻石项链里,怒气顷刻止息,情绪变得愈发复杂。
她拿过手机,拨出廖楚庭的号码,她想再一次确认,或者当即坦白。
“给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廖楚庭听到之后,登时沉默。
他是最先明白一切的那个人,本以为送出礼物会得到完美的结局,却不知彼时的造作而错失良机。
他的手机在第一次走出花店后丢进汽车后排座椅,他希望在登机之前不被美国那边的人打扰。
而在第二次走出花店后,他还得意洋洋。
此刻,他本能的郁闷,说不出话来。
“小朋友,说句话呀。”
“后悔。”
“振作起来。我有话问你。”
“嗯。”
“放在我店里的项链有什么说法。”
“代表我,向你表示歉意。但是现在来看,它的分量太轻。我答应你,下次见面,送你一个满意的礼物。”
“下次见面可能会很快,一周之后我去伦敦,我们的时区很近。”
“见一面吧,我来安排。”
“好。”
两人彼此满意,白洣尤其满意,她自机场白白溜了一圈,心中憋着一股气不得发泄,如今事情说开了,不过是时间差在作弄人。
礼物收下、约好再见面,这些让人畅快的安排,比起大吵一架更加奏效,何况她不擅长与人对峙。
压掉电话,她在朋友圈发出一句诗:不知江月待何人。
廖楚庭的评论是三个大笑的表情和三个字:我知道。
他们两人面对这段关系,不再局促,愿意自然的袒露本真,这是地理距离催化出来的决定,有益的决定。
没有人知道下一秒的际遇,也无法断定何时会分开,及时行乐是面对世事的基准,也是坦然接受一切的对照。所以白洣追去机场。
廖楚庭的飞机穿越大洋,抵达时仍是黑夜,充足的休息和愉悦的心情让他能即刻开启新的计划。
他来到猎鹰队主场球馆门外,与他的朋友一起燃放烟花,在他认为恰当的时间里,标记这一次悲欣交缠的旅行。
从烟花绽放到自拍的运镜里,他微笑着比划出“耶”的手势,在黑暗中露出整齐的牙齿。
他的微笑是通行证,能够抵达每一个喜爱者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