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澳窝在沙发抱着纸巾盒,抽了纸巾在眼睛鼻子抹着。
“她吐得很厉害,嗜睡,觉却很轻,容易失眠。”
“更严重的时候,她吐都吐不了。”
“说不了话,水也只能很少地喝一点。”
夏瑜下意识攥紧姐姐的手,夏修音安抚地回握。
“那、现在呢?”夏瑜轻声问。
“宜章今天的状态好了一点,在楼上休息,刚睡着不到十分钟。”
岑澳闭了眼睛,泪水往下掉。
她张着嘴哭,“小姨姨,我好没用!”
“你知道吗?宜章一直瞒着我,忍着不告诉我。”
“她说不想让我担心。”
“我居然也一直没意识到,她会这么难受。”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岑澳的眼睛哭得红肿。
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委屈地哭出声。
“我不想要它了!”
“宜章却告诉我说,没关系,她很期待宝宝。”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夏瑜深呼吸。
她声音里有着为难,“可是……妙妙,最初想要这个孩子的……是你啊。”
她慢声细语道,“宜章爱你,才会期待。”
岑澳这样不负责任地、在蒋宜章觉得痛苦之前难以忍受地想要逃跑,她让蒋宜章的忍耐和期待都变得没有价值了。
怎么有人会这么任性。
“妙妙,勇敢一点,认真听一听宜章的想法……”
“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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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宜章的妊娠反应一直到五个月才停止。
预产期前,她来过锡市一次,岑澳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后。
“我真的可以摸一下吗?”夏瑜忐忑又好奇地盯着蒋宜章高高隆起的腹部。
“可以。”蒋宜章的话依然不多,眉眼却柔和下来。
夏瑜极为慎重地将掌腹落在女人放过的地方。
非常的轻缓……以及磨磨蹭蹭地触碰着,好像用力一点就会不小心伤到小宝宝。
蒋宜章看着女孩干净柔软的眼眸,想到三年前,她便是用这样的神色去摸那只胖嘟嘟的布偶。
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夏瑜却甘愿停留在原地。
永远青涩、懵懂。
永远是玻璃房里的女孩。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夏瑜困惑地问,“肚子里有着这样的小宝宝。”
“很奇妙……”
蒋宜章看向岑澳,后者正在用两只量杯交替倒着水,以便白开能够尽早晾凉入口,而非添加冷水。
岑澳不相信过滤器,要盯着水滚了滚,才敢放心给她喝,希望她能好受一点。岑澳实在是被她之前的孕吐反应给吓坏了。
她守护了这么久的女孩,正在努力地学着真正爱她。
“它在一天天地长大。”
“有着我爱的人的血脉。”
在腹部像一颗幼小的种子,茁壮而生,旁生出新的羁绊,牵在她和岑澳之间。
“温暖。”
充实在腹腔,心脏也变得温暖。
想起便会有着深深的悸动。
岑澳察觉到蒋宜章的注视,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龇牙的笑。
灿烂而孩子气。
夏瑜与夏修音十指相扣站在寓所前。
岑澳护着蒋宜章上了车,又亲她一口,才猫着腰从车里出来。
她回身向夏瑜她们用力地挥手。
“姨姨!小姨姨!再见!”
“妙妙再见。”夏瑜抬起另一只手弯了弯四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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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之前和蒋宜章说了什么?”
夏修音从后面拥住女孩,用齿磨了磨她的耳垂。
夏瑜正垂首拨动绿萝的叶片,翠色的深心形,薄而呈革质,与白嫩的指尖相衬。
“在说……小宝宝。”耳垂传来的湿润让她不自觉颤了身子,站都站不稳。
夏修音的手臂拦在她腰间,给她借力。
“嗯?”
“小宝宝……很好。”她抬起手摸到姐姐贴在她颈侧的面颊,留恋地抚过眉眼。
她的眼睫向下垂,“姐姐也会想要小宝宝吗?”
“阿瑜怎么会这么想?”夏修音在她耳边轻笑,似是觉得她可爱,吻了吻她。
夏瑜转过身,手指搭在姐姐的肩部。
她神情专注地与夏修音对视,视线又不自觉陷入姐姐纵容的目光里。
“身体里,有着和姐姐一个模子刻出的宝宝。”
“它会慢慢地长出漂亮的眼睛,小小的手脚。”
稚嫩的心跳同她的心跳一起,在体腔里搏动,依附她而存在,汲取她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