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工作之外,不要跟特工扯上关系。这是卡门任公司医疗室医生多年以来的总结,她也一直秉持得很好,从来没有跟经手过的伤者有任何私下来往,完全公事公办。
但今次这个阿杰不同,他没有这种不要跟公司的医生扯上关系的自觉。
“卡门,今晚有没有空?”
他很明显对她有意思。
长得也很对她胃口。所以,卡门忍痛拒绝了他。
一般人被拒绝就会放弃了,但或者是因为他是王牌零号的徒弟,他被拒绝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在她下班后直接杀到了夜场去找她。
起因可能是因为一只舞?
澎湃音乐与霓虹镭射共振,理智早被兴奋冲昏,总之,跳着跳着,她就忘记要跟阿杰保持距离。
何止……
激烈得仿佛有仇,一个吻而已,打得仿佛什么搏击比赛,对手出尽缠技,势头是咬死不放。
不过仍是分出了胜负,她输了。
异物退出口瞬间,求生一般深吸入新鲜活气,是真累。
她未够他缠人。
然后,胜者仍不满足,乘胜不但止,还要追击,不安分的口,仲要食人……
抉择很难,干脆都来一遍,不过也知道不能贪食,毕竟正餐还在后头。开胃后反而更饿,这时候口就不够了,手都要上阵固定住猎物软骨完的身,方便进食。而那阵阵摩挲,明明是在索取却又像是在安抚,这个攫食的暴徒,掠夺还未够,还要受者安定地被索取,超过分……
不过,卡门觉得可以更过分些。
……
不过是顶上开花。
欲欲窒窒欲欲,融合入梦,迷离似生还死。
只是一次散餐,而对象正好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卡门是这么定性跟阿杰的关系的。
但是阿杰就不是这么想的。
如果他只是为了散餐,就不会越权去查卡门的行踪再追过去。
他未满足。
于是,又有了工作之外的第二次接触、第三次、第四次……
每次都很累人。
如今次,暖水已经开了很久。
浴室升满轻薄的水雾,缠绕空气嬉戏,累歇瓷砖上。
卡门从全身心投入转成半神游。
头顶的灯光经水汽柔化,光线朦朦胧胧,加上体力流失,她还有些晕,唯有一阵阵提醒,思维才从云端落地,享受人间。
她抬头去看阿杰的脸,抿起的嘴上疤痕显得很凶,昏沉间在想,眼前人才认识多久?
忍不住笑自己,然后注意到一滴晶莹自男人太阳穴滑落,视线随着水珠而走,走过棱角分明的面孔,跌进颈线,几次险险被飞溅的水花打中,最后都有惊无险,安然继续旅程,直至落进胸口,被伸舌舔走……
是了,女人还有第二个胃,在正餐满足之后,留给甜食。不用急于快快填密饥渴,只乐于慢慢享受,细味品尝。
然后她听到男人低低暗暗的笑声,如同她关注水珠一样,对方也关注着她全程。
“卡门……”
声磁震出波纹,一阵一阵,无遮无挡的欲求,荡出一圈圈的暧昧旖旎,融入水雾,掠夺走所有颜色。
顷刻,恐惧的变奏强行夺位,将整首浪漫舞曲推翻。
梦境破碎。
卡门得以自梦中脱逃,喘气,懊恼地捂住心口,顺了好久,才稳定下来。
她又梦到现在一切的开端,即使她不情愿。
明明之前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好大一部分人,在关系走到后面,都会有这样的感慨。
而且,一般是关系破裂,即将要分手、已经分手。
可惜卡门不是,因为她连分手都是奢望。
她被囚禁着。
在梦境未继续的回忆里…
自浴室出来,卡门又穿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回家再换,没预料,被身后的阿杰拥抱,一手揽肩一手揽腰,贴得密实,没擦干的水渍星星点点侵入染在她衣料。
热膛与水汽,感觉勾勒出暧昧颜色的蝴蝶,不肯放过她,缠绕左右。
“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轻吻先至,拈花耳边,再是仿佛求问的陈述句。
卡门只以为阿杰想跟自己确定交往关系,已经接触了那么多次,无所谓再恪守下去,于是,她应了:“好啊。”
现在回想,如果当时没有回答这句,而是回绝,会不会就……不,不会的。随即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这段时间里,她已经知道,无论当初她回答什么,结果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