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很浅,一触即离。
陈以乘目光灼灼,似乎要把她琥珀色的眼眸烫化在心脏里,喉结不可控地滚动了一下,他揽住闻衿往身前一带,微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腰间,两人之间再无隔阂。
他忽然低下头,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你...真的醉了吗?”
“嗯?”闻衿的眼睛像被春雨洗过的宝石,晶莹亮透,完全看不出醉意。
只见她轻轻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颈,脑袋靠住他的肩膀,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陈以乘向下侧目。
闻衿居然睡着了?
“果然是醉了。”他的眸底温柔渐显,身体向下一蹲,把闻衿整个人扛在肩上,往客房里走去。
“希望你睡起来还能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陈以乘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说。
闻衿的主动亲近,让他内心如同一块礁石被猛然投掷到海水中,止不住地翻起惊涛骇浪,十年心声无人知,天知道刚刚那一刻,他有多惊喜。
陈以乘小声关上门,然后往楼下走去。
今天注定是无眠夜。
从楼梯口拐出来,张一同恰好出现在视线中。
“专门等我?”他问。
“嗯,找你聊聊。”张一同说。
“在会议室不都敲定好了香料方案?”
“是关于你的事情。”
两人在台阶上坐下。
此刻,月牙高悬,珠光色的莹亮照亮了陈以乘的心。
“你一直在寻找的人,”张一同先开口道,“就是她吗?”
陈以乘微微一笑,黑潭般的眼眸中洒满了月色珠光,像是身处黑暗的人,突然看见了光明。
“对,就是她。”
“那会儿,你从国外突然回来。”张一同继续问,“也是因为她?”
“对。”
“恭喜你。”
陈以乘上初中那会儿叛逆非常,经常打架滋事,恶名渐起。上初三时,便转到了其他学校,跟张一同和洛岩一个班。
但为了引起父亲注意,他转学后还是经常欺负同学。
青少年时期,洛岩跟他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朋友的,而是因为,有个洛岩的死敌打不过洛岩便找陈以乘帮忙,并答应事成之后给陈以乘一份报酬。
其实,陈以乘压根不在乎什么报不报酬,他只想寻衅滋事,引起父亲对他的关注,便把洛岩直接打到手臂骨折。
经此一事,张一同才发现陈以乘居然活得这么压抑。
张一同向来帮理不帮亲,他知道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陈以乘父母的感情,觉得陈以乘变成这副模样,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所以,在洛岩气急败坏地找陈以乘反击时,装作洛岩死敌的朋友找洛岩的茬,而陈以乘最看不起的就是人多欺负人少,所以在洛岩受到张一同的报复时,陈以乘帮洛岩挡下了一记闷棍。
因为张一同的“从中作梗”,陈以乘有了第一个朋友,就是洛岩。
张一同这么做还有个目的,就是他身份尴尬,不能做到及时规劝陈以乘犯错,所以才把洛岩送到陈以乘眼前。
而洛岩去了医院才知道,陈以乘是个“卸骨”专业户,不会让他的手臂骨折,而是手臂脱臼,医生轻轻一提,他的臂膀便物归原位。
洛岩跟陈以乘成为兄弟后,才发现陈以乘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后面,张一同找上洛岩,说清楚出手原由,决定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跟在陈以乘屁股后面,防止他一个不开心,找别人寻衅滋事。
直到陈以乘所在的学校跟临近的几个中学,要搞资源互置,把自己学校的老师派到别的学校教课,为学生的未来共同努力,便在放寒假的前几周,几个学校一起组织了一场元旦晚会,旨在拉近彼此之间的教学距离。
陈以乘本不想去,谁知,老师为了给别的学校留个好影响,便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让陈以乘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去看晚会。
有了江之青发话,陈以乘必然乖乖听话。
几个中学的学生齐聚一堂,节目精彩纷呈,陈以乘没心思看节目,而是在心里盘算,下一次如何引起父亲的注意。
可就在这时,整个礼堂忽然暗下来。
陈以乘下意识地看过去,红色大幕被缓缓拉开,一束追光灯打在一个穿古装服饰的女孩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的祭神面具。
随着鼓点响起,女孩轻盈漫步,从开心奔舞跳到伤心踉跄,情绪变化跌宕起伏。
不知怎地,这种情绪变化,居然让陈以乘瞬间与她共鸣。
他掏出手机录下了这支舞蹈。
女孩摘下面具后,一张素净的脸庞,已经留下了泪水。
就这一幕,陈以乘顿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无论怎样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而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