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凶悍的野兽在笛声的引领下却纷纷变为了最乖巧听话的幼童,紧紧追随着女人的步伐离去。
没人再有心思去追究女人和兽群去了何方,在这难得的没被兽群袭击的时刻,逃命是围绕在人心头唯一的想法。
段拓植一把拽回了差点和着兽群离开的小雪虎,和栀子一同掩护着齐岳,跟着人群一起挤出了不知何时已被兽群冲破开的斗兽场大门。
无论是被侍卫保护着的太子段守隅,还是正热心掩护着他人的六皇子段拓植,都并没有注意到在斗兽场无人注意到的昏暗角落里,与他们同父异母的另一位兄弟此时却浑身是伤地瘫坐在墙角。
这人正是三皇子段鸿。此时的他已不负之前的意气风发,反而身形狼狈地看向面前的曾大人:“曾东你个贱人,竟然敢害我!”
曾东面容已经不复之前的谄媚,却还是笑盈盈地:“三皇子殿下,瞧您这话说的,我这哪里是害你呢。明明是这毒蛇不长眼,这才不小心咬中了您。”
他又往手中拿捏着的那条黑蛇看了一眼,面上笑容更大了,“哦,没想到还是条剧毒无比的乌蟾蛇呢。听说这蛇毒可是无药可解啊。”
不理会三皇子目龇欲裂的神情,曾东将手里的黑蛇往人身上一扔,转身悠哉悠哉地朝出口走去。
跟在这个除了家世外一无是处的蠢货皇子身边那么久,终于把人弄死了,三皇子外家那巨额的钱财也会很快落入自家主子手中。曾东的心情不可谓不好。
唯一可惜的是,似乎死掉的野兽也太多了些。这其中不少可都是他让人辛辛苦苦地养了许久的。曾东有些可惜,但仅仅只有一点,剩下的便是对于动物尸体挡了路的嫌弃。
他回忆起当初那所谓的践墨门主是怎么评价他的来着,“对于动物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而这也成为了他当时被逐出践墨门的理由。
呵,同情之心,这该死的时代,连人都可以吃人了,害死一些兽类又算什么呢?
曾东无所谓地想着,随即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他要赶紧回去给自家主子复命,这次虽然没能同时解决掉太子和三皇子,但死了一个,也是不错了。
哦,不对,不只是一个,目光略过地上的又一具尸体后,曾东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一分,斗兽好啊斗兽,瞧,这不还有十四皇子为了看这斗兽专门乔装而来嘛。可惜,现在已经被发疯的野兽咬死咯,手还少了一只呢。
遗憾的是,这十四皇子并不像三皇子外家有着大笔的钱财,除了多竖起了一道靶子之外,十四皇子的死便别无他用。
曾东跨过了地上的尸体,仍由尸体上流出的血染红了一旁的杂草。
段拓植将自己的目光从已经被血染红的杂草上收回,撕下自己衣裳的一角递给了齐岳,替他把伤口包扎好了。
头顶上空,天蓝悠悠的。与斗兽场才结束不久的血腥屠杀不同,斗兽场外仍旧是明朗的好天气。
段拓植原本阴郁的心情似乎也因为见到这明朗的天气而终于好转了些,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使他的脸上掺杂了微微的笑意。
紧接着的便是分别。
撇开因为伤重不得不先被送去医馆的齐岳,率先离开的是侍卫和太子。出了这样危险的状况,他自然要第一时间将太子带回宫里并将情况告诉皇后,因此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几人中最先离开的那个。
同时,在离开之前,他也终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曾经在边塞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如今有夏国内的第一侍卫武仓。
在有夏国内所有学武的人的心目中,他的威望仅次于如今有夏国的第一大将军周启。
哪怕已经从匕首的标志上就猜出了侍卫的真实身份,但等到侍卫亲口说出来时,段拓植仍旧有着止不住的震撼。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后竟会派在军中地位如此高的武仓去屈尊当太子身边的守卫。这和杀鸡用牛刀有什么区别?
果然,母爱的本质就是浪费。段拓植在心里如此感慨着。
武仓的目光却并没有放在段拓植身上,他的视线牢牢盯住了栀子,似乎想说些什么。
栀子以为他在惦念刚才递给她的匕首,忙伸手打算将匕首还给他。熟料对方并没接过,而是将匕首反推给了她。
“不用还,我很欣赏你的武技,这匕首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对于自己的行为,武仓如此解释道。
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盯着栀子的眼神炙热如燃烧的火焰。“你,有想过加入军营吗?”他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
因为前朝曾出过几位优秀的女性将领的缘故,有夏国并不限制女性从军。再加上栀子的武术天赋又是那么高,是以他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招揽的话语。
“只要你答应参军,我们可以马上帮忙解决你的奴隶身份,并且会每月发给你十两银子的军饷。另外,我还可以将你引荐给有夏国的最高将领周将军,依照你的武力必会得他赏识。到那时,你的前途只会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