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蔺喜雨觉得身重如千斤,自醒来后,她不及用晚饭就昏睡过去,直到清晨,霜羽揭开床边帷幔,帷幔上的珠翠发出悦耳叮咚响声。
这一夜,她梦境杂乱,唯一清醒的是,覃慕玉的到来,让褚苏惨死,自己被羞辱自尽。
她记得褚苏突然消失,覃慕玉得知后,未发一言,连句拜别都没有,当下带人马一行离去。
她慌不择言,在大街上追着他的车马,问他为何不兑现自己诺言,不求娶自己,蔺县丞觉得颜面扫地,忙派人拉回了蔺喜雨。
可是,不及蔺喜雨伤心,两日后,一队人马上门,拿着覃慕玉的帖子,以永昌侯府的名义要接喜雨上门,蔺县丞不敢阻拦,只能看着喜雨满面喜色的登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覃慕玉果然兑现了诺言,蔺喜雨进京后,隐约看见一人的身影颇似褚苏,她急忙叫马车停下,车夫却充耳不闻,自顾向前走着,霜羽也着急的拉着轿帘,看着蔺喜雨看向的方向,只是那里空荡荡再无一人,主仆俩见没人回应,霜羽也质疑她是否看错了,蔺喜雨不确定,只好悻悻坐了回去。
进府后,覃慕玉并没有亲自来接她,一行仆人伺候蔺喜雨梳洗休息,告知她准备好两日后大婚,蔺喜雨觉得自己现在犹如一只小兽般,被人安排好了命运,可是这亲事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嘛!她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去走,所幸覃慕玉是她真心爱慕的,只盼婚后覃慕玉会真心疼爱。
大婚夜,覃慕玉一反常态,亲手掐灭了她的美梦,这痛彻心扉的一夜,如梦魇般,反复在脑中播放着,蔺喜雨无法释怀半分,她在梦中恨得肝肠寸断,想嘶吼,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响,她只能拼命伸手去抓挠覃慕玉,却往前一分,覃慕玉离自己远一分。
恍惚中,耳边响起清脆的叮咚声,一袭清香萦绕在鼻尖,才慢慢缓和了她的头痛,蔺喜雨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模糊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圆润讨喜的面孔。
“霜羽,你在床边盯着我干嘛?”
霜羽眨了眨眼,伸手把一块清凉的帕子贴到了蔺喜雨的脸上。
“啊!好凉!”蔺喜雨顿时觉得一个激灵,脑中清明了不少。
“小姐,不好意思,都怪我,帕子凉了,我忘记了。”边说边把帕子浸入旁边的水盆,利落的拧干,又来给蔺喜雨擦拭起脸颊来。
“小姐,你是做噩梦了吗?我看见你手在空中乱抓,满脸是汗,我以为你病了呢!正想要不要叫醒你。”
蔺喜雨干脆坐起了身,扶了扶酸痛的脖颈,又问霜羽:“今天怎么这么着急给我擦洗,往日不是等我起来自己擦洗的嘛。”
霜羽已经拿来一身精致衣裙,在一边等着蔺喜雨穿鞋,还抻了抻衣服,盯着衣裙,满脸期待。
“今日是小姐及笄以来第一次和男子相看,就怕你睡过头,我自然要早点准备啦!”
第一次相看姻缘,看来真的回到了过去,这时覃慕玉还未出现,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定要在覃慕玉来之前做点什么,改写褚苏和自己的结局。
蔺喜雨按下霜羽欲给自己穿衣的手,柔声问道:“霜羽,褚苏呢?”
“褚苏这会儿应该在门外了吧!今日小姐有事,褚苏定会跟着的。”
蔺喜雨绕过霜羽,一把拿起了衣架上一身简单的衣袍,自己动作麻利的穿了起来,未及整理,蔺喜雨已经到了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褚苏果然抱剑立于门口苍松之下,听到开门声,立即转过身,盯着喜雨的方向,只是一眼,又急急转了回去。
“小姐,你绫带还没系,衣服还没整理呢!”霜羽拿着条丝带急急追出来,边追边喊。
“小姐,你怎么穿这身,这身太素了,不合规矩呀!”霜羽看着这身素净的青色衣裙,忍不住唠叨起来。
蔺喜雨才发觉领口开了一大片,连忙转过身,也有了一丝不好意思。
“好了,霜羽,我就想穿这身,你快帮我整理吧!”张开手臂,霜羽无奈的把丝带搭在肩头,给蔺喜雨理起了衣服。
褚苏还背过身,对着树站着,突然左肩被拍了一下,随即听到女子的娇笑声,若按平时,褚苏肯定立马反应,可连拍了两下,褚苏动也不动,只是两只耳朵已红如炭火。
“褚苏,我命令你转过来!”蔺喜雨故意沉声,正经吩咐道。
褚苏转过身来,语气平平,一脸正气道:“小姐,请快点,老爷已经等了一刻钟了。”
以前只知道褚苏不辞言笑,跟在身边,慢慢把他只当寻常护卫,如今看来,褚苏面目不凡,甚至傲娇的有些贵气,既然与覃慕玉是童年好友,恐怕身世大有来头。
“我今日不去相看,褚苏!霜羽!你们俩陪我去寺庙上香,不必知会爹爹了。”
说完径直往府外走去,到了一处偏僻酒肆处,“霜羽,去给我们弄点好酒菜来,我与褚苏有事要说,你先去后厨看着。”
霜羽虽有些疑惑,今日小姐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