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琰压着发颤的声音,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大夫!快传大夫!”
李香荷错愕地看着这一切,申屠琰竟然情愿把温雪放到自己床榻上,甚至还为她请大夫治疗!
从前有丫鬟爬床被一剑刺穿的事犹在眼前,为何温雪如此不同?!
就因为这张脸与太子心中所想之人长得像?李香荷不甘心,“太子殿下,温雪的模样像是中了不干净的药。”
“此事是奴婢失职,竟然让太子府出现如此脏秽的药物!”
她义正言辞,字字铿锵:“还请太子殿下给奴婢一些时间,奴婢务必将此药来源差的一清二楚。”
申屠琰守在床榻边,怔愣看着温雪,半晌才轻声道:“去吧。”
李香荷咬紧后槽牙,离开书房后立刻召集人手搜索丫鬟们的住处,很快在温雪的床铺柜子中找到还未用完的药粉。
“太子殿下!”李香荷呈上药粉,跪在地上,“此药粉在温雪柜中找到。”
此话不言而喻,若没勾引太子的心思,如何会藏有这种药。
申屠琰云淡风轻瞄了眼药粉,始终没有开口,李香荷心里有些突突,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啪’地一声,药粉被随意抛掷在地上,李香荷的身体也随之一颤。
她小心翼翼试探,“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刚抬头便没入到申屠琰足矣吃人的眸子中,李香荷呼吸凝滞,再次低头,心中七上八下的。
申屠琰莫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李香荷,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香荷登时心乱如麻,她掐住指节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太子殿下,这药粉的确是在温雪柜中找到,至于还有什么人接触过药粉,奴婢还未查出来。”
申屠琰没有说话,李香荷额头冒出一层细密冷汗,心脏“怦怦”跳着,近乎要从逼仄的胸腔中跳出来。
良久后,申屠琰才冷不丁开口:“把人带上来。”
嬷嬷拖着面色煞白的柳莺进屋,李香荷的心霎时提到嗓子眼上,她压下恐惧与慌乱,努力在脸上维持镇定。
柳莺被按在地上,双眼哭得红肿,申屠琰倪她一眼,语气森冷,“为何下药?”
这一瞬,李香荷的心脏好似被无形的手攥住,让她无法呼吸,周身温度也骤降,浑身都是冰冷的。
柳莺下意识看向李香荷,嘴唇一张一合,支支吾吾地没说出所以然来。
最后哭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药的确是我下的!”她充满期望地仰望着靠在软垫上的男人,“奴婢已经知错了!求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申屠琰轻柔眉心,似是疲惫地闭上眼,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规律地在桌上敲击。
偌大的书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连柳莺的缀泣声也变得扎耳。
敲击声停下,嬷嬷像是得到什么指令,拽着柳莺往外走。
柳莺尖叫,挣脱束缚后扑向李香荷,惊惧大叫,“香荷姐姐帮帮我!我还不想死!明明是你让我做的!你必须救我!”
话刚到嘴边,李香荷一脸冷肃地看向申屠琰,面对柳莺的求救面不改色,甚至眼睛也没眨一下。
“太子殿下不会冤枉谁,更不会轻饶做错事的人。”
柳莺的尖叫声渐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尽管李香荷还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她死死掐着手心,这才没让申屠琰发觉她的身体在颤抖。
申屠琰目光幽邃地看着李香荷,李香荷再次垂下头,什么辩解也没,听候他的发落。
食指与中指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宛如擂鼓敲在李香荷耳膜上,她咬紧发软的牙关,额头紧贴着地面。
此事她只给过柳莺暗示,就算太子要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时间流速变得缓慢,半晌后申屠琰才幽幽开口:“本宫耐心有限,别让本宫下杀手。”
李香荷浑身一颤,艰涩地回:“是。”
这时大夫走来,“太子殿下,她醒了。”
申屠琰立马起身,大步向里间走。
李香荷绷着脸低着头,快步走出书房,刀刃似的冷风刮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走出几步后,她才泄力险些瘫软在地上。
再有一次,她的结局恐怕会和柳莺一样。
千算万算没算到太子如此在乎温雪,李香荷用力攥紧拳头,眼中迸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