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路上果然十分安静,不见一丝活物。大家谨慎赶路,不敢发动一丝响动。
静夜沉沉天地阔,林宛丘趴在覃望舒背上跟随着起伏的步伐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她听见人群喧闹声。睁开眼睛,她被送入了白骨轿子。
林宛丘低头打量自己一身唐制婚服,项围银圈,手戴银镯,情不自禁感到幸福,她坚信自己是命定之人,是洞主大人的爱人,是村里最高贵的女人。随着礼成,她迫不及待入了溶洞。
谁料等来的却不是自己深爱的神仙大人,而是一只散发着恶臭的大蜈蚣。林宛丘吓得花容失色。人们堵住了洞口,高声喊道:“洞主大人,祭品已到,请庇佑我等风调雨顺。”
林宛丘形至疯癫,几乎要大笑出声。她这才知道这群怂人害怕蜈蚣吃人竟然想了个这么因噎废食的蠢招,所谓的落花洞女不过是一场跨越千百年的盛大骗局。
什么年轻貌美,只是为了肉质鲜嫩罢了!林宛丘拼命往洞外跑,洞内腥臭的气味让人作呕,地上布满了少女的尸骨。就在她即将触到洞口微光时,小腿上传来剧痛……
几乎是本能反应,覃望舒一低头,林宛丘就被他背摔过去,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圈土灰。
“宛丘,宛丘,快醒醒!”覃望舒用力拍打着林宛丘的脸,终于把她唤醒。
“望舒,我做噩梦了。”林宛丘睁眼愣了很久,眼前熟悉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她怔怔盯着那双温柔的桃花眼,缓缓抱住覃望舒,一次性将各种情绪哭了个够。覃望舒身体绷紧,不知所措地轻抚她的背。
泪眼婆娑中,她才发觉已经回了村子,此时他俩正被一群人围成一圈,书记举着火把晦暗不明,戴景策竖起大拇指:“这素质、这大心脏,逃命时还不忘睡觉,真是天纵奇才!”
似乎早就意识到他们很快就会折返,书记已经自己家收拾了几间房间,还是跟客栈一样分配:“都说了让你们留宿在这里,非要大晚上折腾。”
经过一整日奔波,大家疲惫异常,将席玉安顿好后,都各自奔着床休息去了。临睡前,林宛丘还不忘问覃望舒晚上会不会梦游。
“绝无此种可能,我连梦都不会做。”覃望舒斩钉截铁回答道。
谁知刚过十二点,覃望舒就起身走了出去。
林宛丘瑟缩在被窝里,悲叹这算怎么回事,等她回了客栈一定要离覃望舒远远的,这新人福利谁爱要谁要吧!
可是窗户外不知道谁点的黄色烛光闪烁不定,晃得林宛丘心惊。她想透着窗子往外看,又担心跟恐怖片一样看到一双眼。终于,她还是放心不下覃望舒,偷偷溜了出去。
靠在墙壁上,林宛丘利用屋子遮掩自己身体,悄悄往院子里看。院子里的树干上挂了三张纸幡,树下被纸旗为了个半圆。正堂阶下放了张小桌,桌上包放着碗底向上的十二个小碗。
林宛丘想起有本书中记载了这个请鬼的仪式:小碗底座上盛了酒,用以代替酒盏。最中间的小碗上点着黄蜡——这就是林宛丘在屋内看到的光。
“日出日落,盘中黄蜡之烟冲天,引鬼来此屋中……”书记身着苗服,立于阶上,右手执筶,左手摇铃。清脆的“叮咚”声在村子里回荡,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惊醒。
林宛丘吓得一个激灵要叫喊出来,幸亏身后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闻着那人身上熟悉的皂香,稳定下心神。
接着,书记又复烧黄蜡燃起黄烟,作着奇怪的手势,继续念咒:“打干锣的旗杆,纸旗有颠倒不齐的,请干锣鬼摆正……”
念毕,书记将筶子往地下一掷,靠在一旁看了一下,连道好几声“好”,就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去。
林宛丘知道书记做了什么,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好似凝固了,她的嘴里挤出三个字:“打干锣。”立刻又被覃望舒捂住。
院子里的黄烟没有因为蜡烛熄灭消散,反而愈来越浓,呛得人嗓子发痒。但林宛丘不敢动,她也已经发现不知到什么时候头顶屋檐上有个“人”正探头张望。
那“人”长长的头发落在林宛丘头上,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轻轻抚摸着林宛丘的脸。林宛丘大气不敢出,直到快要憋不住了,心一横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时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往大家住的屋子里飞速移去。林宛丘才大口喘起气来。
空气里到处都是山林泥土的湿润味道。
覃望舒松开抱着林宛丘的手,低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林宛丘犹豫片刻才说:“我怕你出事,昨天你晚上就很奇怪。”
覃望舒轻轻笑起来:“你还真是不防我,就不怕我是妖怪?”想了想他又解释道:“我有时候记性不好,像昨晚的事,白天有时候会忘。”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林宛丘读不懂只好点点头,又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覃望舒指指院子里的猪羊牛说:“村子里没有鸡,没有禽类。”
“啊?”林宛丘愣了一会儿,突然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