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来了。”
梁熵慢条斯理地将手中正在看的书翻完,再从墙柜上抽出一本泛黄的折子,慢慢地看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支摘窗上的喜鹊都等得不耐烦了,“叽喳”一声后,拍着翅膀飞走了。
梁熵才嚯地将手中的折子合上,拂袖起身,出了房门便大步往前走。
魏矛是梁熵的亲卫队头领,被晾了半天也不急躁,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从容淡然的样子。
一阵风忽然刮过脸颊,魏矛一顿,抬头就见大人二话不说,错过他抬脚就走,好看分明的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他一怔,回神后才发现梁熵已经走在了前头,将他甩开了一段距离。
魏矛挠了挠头,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觉着今儿大人起身的几个动作,比起平日来利落了不少,走路的步伐迈得也大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他才惊觉梁熵走错了方向,连忙跟在后头边追边喊道:“大人,不是那个方向。”
梁熵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魏矛。
就见魏矛伸手指了个相反的方向:“大人,这边呢。”
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梁熵想:也是,尽管他令庄园的护卫四处散开,布防放松了些许,守门的也听令只在远远的地方守着,但那姑娘既是每每偷摸着进来,这次便也不会走正常门道的。
很有可能,不是从他主院连接着的无影山而来,那就只能是,又一次钻狗洞进来的。
梁熵心里头失笑,命魏矛在前头引路,他便跟在后头。
走到廊道尽头,见齐管事正等在拐角,左顾右盼,徘徊不安地原地转圈。
待发现了梁熵的身影,他急忙上前,却欲言又止。
梁熵才刚平顺的眉头一挑,看着齐管事一脸难以言表的神情,想到了某种可能,惊疑问:“又卡住了?”
齐管事之前的回禀,除开那个狗洞,庄子上其余的洞口都被他当即严令封堵严实了,连一只蚂蚁都别想能进得来。
她若是再来,必也只剩那处可钻,碍于曾有卡顿的前情,他更是让人将洞口做大了两倍有余。
“吃了什么东西,膨胀至此!”梁熵兀自在心底咋舌。
齐管事却拦住了他的去路:“大人,不在老奴的院里。”
梁熵顿住脚步,侧目望向齐管事。
魏矛这时才堪堪跟上来,大人英武,果然文武双全,连走路都是健步如飞。
待他喘匀一口气才道:“大人,这次在荔黍别院,挂......挂墙上呢。”
梁熵:“……”
不是被狗洞卡住,而是挂墙上了?
梁熵怀疑自己听错了,盯着齐管事。
齐管事点了点头,面色艰难地补充:“而且......下不来了。”
梁熵这下是真的失笑出声:“哈!”
挂墙上,下不来了!
白白糯糯的软圆团子,粘墙上了!
悄悄地瞥了梁熵一眼,见大人面无不虞,齐管事安下心来,弯腰为他引路:“护卫都在,若有个万一,随时都能出手,保证姑娘的安全。为防吓着人了,他们听令也只在不远处守着。只是......”
梁熵脚步放缓,眼皮一撩:“只是?”
齐管事:“姑娘刚开始爬墙的时候还没什么,但爬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看着地上呆了几息,似乎是才发现院墙颇高,还是给......给吓到了。”
“不一会儿,便掉起了金豆子......”
连哭都是没有一点声音,却更惹人怜惜和不忍。
“哭了?”
梁熵的声音有些沉,“既如此,为何护卫不将人速速解救下来?”
就那么看着?!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虽然他院中之事要走漏消息的状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却也着实不像话,人都哭了......
谁说不是呢!齐管事也为难着呢,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这......不合适,不合适……”
至于怎么个不合适法,看他神情,却是不便明说的。
“要你何用。”连话都说不明白!
梁熵的脚步突然加快,而且越来越快,飘逸的衣炔刮起的风,扇得齐管事后颈有些发凉,只眨眼的瞬间,挺拔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甬道的尽头。
齐管事硬着头皮,急忙小跑着跟上。
“大人……大人莫急,老奴家里那口子正安抚着呢......”
......
“姑娘莫哭,莫哭哦。仔细害了眼睛,唉哟哟......”
梁熵远远就听见了李妈妈急切中带着轻哄的说话声,似乎是在耐心安抚悬挂于墙沿的人儿。
她今日身上穿的,还是几日前的那身嫩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