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推开,看守人举着烛台冲进来,稍大一些的昏黄光晕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三个人齐刷刷地向他看去。
停放死尸的地方突然多了两个活人不说,棺材里还坐起来一个,饶是这位汉子本身胆大,此刻还是遵循本能,“啊”地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
“你、你们是谁?”看守人声音颤抖地问,先看了看明杨和长信两人,最后才把目光移向竺晨风,“你、你是——”
“别怕,我是活人!是活人!”
竺晨风做出了穿越的判断,自然要立刻求证,她手脚并用地爬出棺材,向三人走去。
这具身体还不是很听使唤,她走得双腿不打弯,踉踉跄跄,林正英看了都得做好战斗准备,更别提另外那三个。
看守人目瞪狗呆,明杨沉着应对,只有长信哆哆嗦嗦,抓着自家少爷后退了几步,大声问道:“你、你站住!有话站那儿说!”
从棺材里翻出来,再走这两步,竺晨风的确有点累得慌,她停下脚,扶着旁边的棺材喘口气儿。
明杨目不转睛地打量她,尽管脸上还脏不拉几的看不出真实面容,但看昏黄烛光下一双潋滟又清澈的双目,便知此人年纪尚轻,容貌也应当不差。
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可是情报说,那女子已经死了,他并不信人能死而复生。
长信见她听话地站着不动,悄悄松了口气,站直了腰板,替自家少爷问话:“这位娘子,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
竺晨风的脑子渐渐比之前清明了一些,听这问法,再加上各自的服装造型,还有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完全能确认自己是穿越了。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现在是何年何月?”
长信照实回答:“大瀚鸿昭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四。”
“汉?”竺晨风歪了歪头,打量着他们的衣服,“不像啊,哪个字?”
她肢体还有点僵硬,看上去略显诡异,长信还是怕,老老实实地答:“‘浩瀚’的‘瀚’,怎么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原来如此,竺晨风明白了,自己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的朝代。
那只能装失忆保平安了。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抱歉,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们放心,我真的是活人,完好无损的活人!”说着向前伸出一只手,“不信你们可以摸摸我的手,是热的。”
长信哪儿敢,快用明杨把自己给挡严实了,看守人举着烛台,往前走了几步,只顾打量她,同样不敢上手。
明杨沉声道:“不必,看来是送你来的人搞错了。”
“谁送我来的,你们知道吗?”竺晨风殷切地看着他们。
看守人道:“是好心的路人,说你死在路边,应该是个叫花子,他们便将你送来了义庄。”
“是个叫花子啊。”竺晨风喃喃道。
这样倒好,没有亲缘牵扯,可以自在做自己。
明杨还以为她黯然神伤,便出言安慰:“既然大难不死,说明你后福延绵,此后找些事做,也不难养活自己。”
“嗯嗯,借小郎君吉言。”竺晨风敷衍地说,然后听到自己胃里“咕噜”叫了一声。
不知道原身几天没吃饭,好饿。
她向看守人诚恳道:“大哥,能不能给我口吃的?什么都行。”
“嗯,随我来吧,分你个馒头。”看守人又看向明杨和长信,“你俩……”
长信解释道:“我们来找人的。”
他俩一身夜行衣,又蒙着面,实在不像什么正经人,看守人无意与他们争执,便道:“那快找吧,如果没找到的话,就去别的义庄看看。”
撂下这句话,他便带着竺晨风走了。
竺晨风踉踉跄跄地跟在后边,全身的感官陆续复苏,除了觉得饿,还觉得口干,浑身发冷。
这也难怪,农历的九月末已经是深秋,转眼就要入冬,自己才一身里衣,不冷才怪。
只求原身千万千万别有什么病根落下就是!
这里的厨房很小很简陋,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灶台,一把双耳铁锅,土台子上歪歪斜斜放了几个瓶瓶罐罐,像是菜籽油、粗盐、酱油和老陈醋,像很多农家那样,墙上挂着成串的大蒜和辣椒,花盆里栽着小葱,方便随手取用。
看到这些东西,竺晨风心里有了判断,这大瀚朝应当差不多相当于我们的明代,各种食材相对齐全。
看守人把烛台放在一旁,指了指瓷碗里放着的馒头:“这个你拿去吃吧。”
竺晨风拿起一个,这馒头不是精面做的,估计掺了高粱面,此刻已经被风干,硬邦邦的能硌掉门牙,吃完这个人都要废了。
她觑见那两只新鲜肥美的鸡腿,又看到一旁的篓子里有鸡蛋和放软了的丝瓜,立刻露出甜美的微笑。
“大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