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到另一屋檐之上。靠得更近了。
这只‘老鼠’,方才果然是诈死。他以为已到了足够安全的角落,于是放心地从右靴的靴筒之中抽出一册书籍,珍视无比,翻了又翻,才再塞了回去。
他放心了,也放松了,身体比先前挺直,连脚步都放慢了。
教头大哥教过她,人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最大意的时候,此时出击,最易得手。
孟盏先抛出一颗石子打在对面的窗户上,‘啪’地一声响,那人果然上当,面带惊色地侧头张望。
好一招声东击西,就是此刻,孟盏一跃而下,枪出如龙,一点寒芒直至那人后背。
然而此人身手并非鼠辈,他只听见耳后破风声起,猛地向前一扑,长枪已从他头顶穿过,钉在墙壁上。
孟盏变招迅捷,顺势一个横扫,枪尖在墙壁上划出一道火星,那人方才站起身,已被这一招横扫千军拍飞了出去。
一击得手,孟盏欣喜,正欲上前补刀,却见那人麻溜的站起身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对虎爪,竟然抢先向她攻来。
原来是因为孟盏枪法虽妙,但没有内功,那人吃了一击,却并没有受伤,知道孟盏不过是花架子而已,顿时杀心已起。
正是一寸短一寸险,那人的虎爪直奔孟盏各处要害,又因空间狭窄,她的枪法施展不开。几招过后,对方越打越狠,她快招架不住。
孟盏暗自心惊,到底是低估了别人,琢磨着要不要撤了算了,这一趟就当白跑,再找别的营生,伤及性命不划算。
可不曾想,那人却没有收手的意思,步步紧逼,不给孟盏一丝喘息之机,孟盏只能且战且退。
突然那人一个发力,拍在枪头上,将枪尖远远荡开,力量之大,孟盏只觉得长枪就要脱手而出,而那人已经高高跃起,趁着此时孟盏中门大开之际,就要一记虎爪直击她天灵盖。
奇怪的是,那人忽然手一抖,抱起方才被打伤的脑袋,痛苦嚎叫。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孟盏也是心灵福至。
趁着长枪脱手的惯性,抓着枪柄,身子随之在原地一个后转,又把枪尖扯了回来,从自己胁下向后击出,后发先至,刺进了那人胸口,将他钉死在空中。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死之间,那人还凸着一双惊恐的死鱼眼,死不瞑目。
这下是真死了。
麻烦了,这里可是长安啊!孟盏担忧地后退两步。
可,死都死了,不如看看是什么宝贝?
鬼使神差的,孟盏拖下他的靴子,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捡起那本残卷。
褪色的封面上,唯能辨得第一个“沧”字,和下一个“良”字,剩下部分缺失,内页里面画着一些孟盏看不懂的符号和人像。
大概是什么武学秘籍吧。看起来对那个女人很重要,希望可以多换点钱。
万一我让官府抓了,也好弥补我的损失。孟盏悲伤地将秘籍揣进怀里。
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条“银蛇”吐着死亡的信,从她脑后探出了头,敢动一下,它便将满口“毒牙”插入血管,叫你还来不及感觉疼,就去见阎王。
“好俊的一招回马枪啊。”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可这声音在孟盏听来真是汗毛直立,既不敢答话,也不敢回头。
“交出来。”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头也不敢回,她僵硬地把那册残卷递向身后,嘴里喏喏地道:“别…别误会,我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她已经认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
手还没有缩回来,便被用力扣住,叫她一下吃痛,叫了出来。
身后好奇地“咦”了一声,一张美艳白嫩的女人脸庞平移到孟盏的面前,四目相对,女人的一双异瞳犹如银河璀璨,“是个女孩子啊?”
女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里的冰霜化为暖春:“模样还挺可爱的呢!”
可爱?不杀我了吗…
孟盏被夸得措手不及,发觉方才的杀意也尽数消散,架在脖子上的“银蛇”弯刀不知何时早已收起。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可以凭借颜值救自己一命...
女人一把拉起孟盏,上下打量着她有点可笑的装扮。梳个男人头,不太合身的粗布衣服,大头靴子,背一杆钢枪,拘谨又害怕地偷瞄着她。
即便刻意打扮得不让人认出性别,这张清纯质朴、未施粉黛的脸蛋依旧叫女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有哪个小可爱能逃过她陆芫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