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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2 / 6)

给她设计,一一拔除了么?这些天多半已经血流成河。

至于剩下的那些听话的人么……

她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张口却不住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她捂嘴咳嗽,手上镣铐碰撞作响。

――当啷。

姜月章不觉抓住了冰冷粗糙的金属栅栏。

他握得那么紧,光影明灭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矛盾而凄厉的神情。就像是他必须如此用力地抓住什么,才能勉力阻止自己开口。

但裴沐只垂首掩唇,不曾正眼看他。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她总算顺了气,声音有些虚弱,“姜月章,你杀了我吧。”

“你……!裴沐……归沐苓,归沐苓!”

他勃然作色,重重一捶栏杆,敲得四周一片金属回音。那回音跌跌撞撞跑出了好远,像很寂寞似的。

“朕,朕……我想了你那么多年,你究竟有没有心?!”他咬着牙,终于忍不住满心愤恨。那阴郁的怒火朝她汹涌而来,却又像是他对自己的怨恨为何到了现在,还是忍不住来看她,忍不住来质问她?

……就像他期望得到什么不同的答案一样。

裴沐靠着墙,略睁着眼,平静地望着他。此时分明是她为阶下囚、他是堂上人,可不知怎么地,她却怜悯起他来。

“姜月章,我不也陪了你这么久?当年为你落崖是真的,这七年的陪伴是真的,那我真心假意,又有何关系,咳咳……算起来,我觉得自己还亏了呢。”

她轻笑一声,又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帝王死死地握着栏杆,浑然不顾掌心被刺破,鲜血滴滴流下。

“呵,呵呵……好好好,你是说,朕还占了你便宜不成?”

他禁不住地冷笑,怒火被推高到了极点,连那点心痛都全都烧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裴卿啊裴卿,你看着朕为你伤神、为你后宫空虚,放纵宠爱于你……你心中必定很是得意了?”

“你拿着朕的赏赐、用着朕给你的便利,都做了些什么?全都拿去养那些六国余孽,好去颠覆朕的江山,甚至要取了朕的性命――是不是!”

哐啷――!

盛怒之下,他扬手砸来一样什么东西。裴沐实在虚弱,避之不及,只能勉强躲一下,面颊却还是被那样尖利的东西擦出了血痕。

……那是一个铜质烛台,一头尖尖,若方才她给砸了个正着,恐怕脑袋上得开个血洞。

“嘶……”

裴沐摸了一下脸,摸出一点血。因为疼痛,她微微蹙了眉,这才抬眼看着姜月章。

然后,她又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姜月章攥紧双手。他也像愣住了,那些愤怒都倏然冻结;他盯着她脸上的伤,略睁大了眼,却还没能仔细看,就见她转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阿沐,我……”

他怔怔开口,却又立刻闭嘴。那句本能的关心、慌乱的歉意,几乎都要脱口而出――还好他按捺住了。

又因为这种止不住的关注,而使他更加怨恨自身的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住平静,还有那状似冷漠的表象。

一阵窒息般的寂静过后,他终于让自己的声音彻底冰冷下来。不要流露愤怒,所以也不要流露其他更多。

“你们在大齐布下的网,已经被尽数拔起,剩下小鱼几只,假以时日,也会被挫骨扬灰。”他漠然道,“至于你,归沐苓,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他细微地顿了顿“你说实话……当日在殿上,你为何要挡在朕的身前?”

裴沐这时已经很困了。她被药力牵扯着,实在很想睡觉,而且她知道这会是漫长的一梦。

人在太困的时候,如果被人强逼着说话,心情就不会太好。她也是。

所以她冷冷地、不耐烦地回道“牺牲几个刺客,做一场戏,就能赢得你的信任,原本是极为划算的事,谁知道那几人这么扛不住刑!我失算了。好了,你满意了?”

她压下喉咙里的痒意,不叫自己咳出来。

他站了很久。

“……这就是你的答案?”

声音柔和,冰冷,像一滴幽冥的忘川水落下,叫人骨头发寒。

裴沐嗤笑一声,如同不屑一顾。她屈膝坐在狭窄的床上,抱着膝盖,将头埋下去。

见状,姜月章低低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密密麻麻,全是冰冷的愤怒。

“很好,燕王果然有骨气。”他转过身,却又停下,侧头时长睫如阴云,掩盖着无尽恶意,“他年黄泉相见,还望你莫要忘了今日的所作所为。”

“来人,传我谕令,三日后午时,于英华宫前,将归沐苓问斩。”

裴沐没有回头,还凉凉地多问了一句“哦,不对我用刑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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