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的上了楼,木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第四层一片豁然开朗,中央位置空出一大块区域,放了几座宽大的石台桌椅。
所有的博古架都放在建筑边沿位置,上面书卷没有标注类别,楚溪翻了几本,有故事类,一些肖氏人物传记,还有八卦传说,内容很杂。
她选了关于肖氏先辈人物事迹翻阅了起来,肖灵哲的上一辈城主肖远道,是一位极端酷爱自由的主儿,对自家遗留下的锻造手艺一丁点兴趣也无,从年少时就把城中事物丢给几位长老,到各地游乐。
又爱记录各种奇趣见闻,曾闯到天工阁中把留影方舟给偷了出来,逃到了蓑雨城,搅得天翻地覆,现异象,絮飞千里,俑立长干行,简书点晴,天复春又回。
此景还被允墨馆内雅士用丹青入画,时人乐赞。
可能见了异景肖远道觉得稀罕,又在蓑雨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远方有异士前来剑阁挑衅锻造技艺,可叹肖氏子弟无人能及,名声扫地。
就在这时一名外姓弟子站了出来,凭借技艺精绝,造出件神奇武器,赢了这些远方来的异士。
肖远道这时刚好回到城中,族老同其商议想把这位惊才绝艳的外姓子弟吸纳入肖氏,肖远道犹豫不决,结果这名外姓弟子竟不告而别。
肖远道回到城中也不再出门游历,终日躲在屋内郁郁寡欢,几年后就逝去。
他尚未成亲,又无子嗣,族老选定了痴迷锻造技艺的肖灵哲当了城主。
楚溪看到这陷入沉思,蓑雨城总是雾雨濛濛,安宁祥和,那不大的地方却盘踞着几大江湖势力,相处得和谐默契,一点争端未起,难道门下的弟子都是圣人。
关于那座城出现过异象按理该大书特书她却从未听过。
她又翻阅了几本小册子,没什么特殊的,直到翻阅了一本被撕毁册子上,上面书写着,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羡山水不朽,白鹤孤影,乱我心曲者,怨不归,负千重佳期。
字体劲秀规整,也不知是谁留的。
这时辰允舟抱了些书籍步伐沉稳的走了过来,掀起衣摆端正坐下,动作一丝不苟,颇有雅量。
“我刚翻到的,太初年间的大灾祸之后,各地百废待兴,肖氏带领族人在此建银涛碧南城时正好是元景年间,这一任的皇城主命比较长,在位了六十年,之后是光业,三十多年后才轮到现在的宣和,翻过年就是宣和二十五年。”
辰允舟一本正经的说着。楚溪支着脑袋,清霜般的眸子带着几分疏离,薄唇轮廓优美,似嗔非嗔,“然后呢?”
辰允舟一顿,摸摸鼻子,瞟了眼堆在她身边的书册,平淡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偶有江湖争斗,或为谋名利挑战高手什么的。”
辰允舟抽出最上层的书册,指出这本提道铸灞玦剑的晏语笑,乃是元景年间江湖高手榜的风云人物,同时期还有灵阙宫的大魔头玉骨葬,两人当时并称元景双壁。
说起玉骨葬可谓如雷贯耳,拜景一所赐辰允舟听她的事迹耳朵都快听出茧了,他实在不想说。
楚溪骨节纤瘦的手指轻点书面,“偶然听到一些长辈提起,当年凭借惊雷五式把整个给武林给掀翻了,回到灵阙宫,凭一人一剑,击退所有前来围剿江湖人,血染山岭河渠,人人闻灵阙二字,胆寒心俱,魔教威名响彻大地,后来怎么样,就没听说了。”
辰允舟暗道什么威名,疯批血手人屠,景一脑子短路了一脸崇拜敬仰,诶,前人闯祸后人背锅。
将近百年了,要不是后几代宫主太废,撑不起门面,或许再过个几十年灵阙宫依旧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
辰允舟仰头看了眼素淡的窗户,眼神缥缈,仿佛看尽世间的哀凉景色,“玉骨葬屠尽当世高手,武功天下第一,可性子越发乖戾易怒,月圆之夜,在宫内花海上舞剑,飞花漫野,霜雪飘零,气浪浮荡,令人如痴如醉。等侍从回神,地上插着她的佩剑——沧海无垠,可惜断成两截,人从此在世间消失匿迹。”
“都说她一身骨血化成了万点花瓣。之后你也知道,她得罪的人太多,人不在了,那些人还不嘶吼着来清算,灵阙宫四分五裂几近覆灭,许多年后新一任的宫主带着旧部回来,人丁稀少,不成气候,缩在宫中勉强度日。”
楚溪见他说得凄凉却没半点哀色,“现在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你作为一宫之主,没想过狠狠教训下来打秋风的,好扬一扬昔日魔教威名。”
辰允舟起身看了看外间天色,舒展了下身子,“我小日子过得舒坦也没那大志向,更不想找麻烦。”
他起身四周看看,这层一览无余没有通往上层的楼梯,研究着是否要从外面窗户翻进五层,刚才一直观察外面,没见什么人,他看眼对面的山锋,“时间差不多了,关于上层禁地吧,我十分好奇想去探探,你去否!作会死又何妨!人生总要疯狂那么几次。”
没等楚溪回答,为了彰显自己是个行动派,直接跃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