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天伦之乐。更何况,爱卿还受了伤。”
“陛下,臣的伤只是小事,但北边这次来势汹汹,若无老臣坐镇,只怕百姓要受苦啊。”李将军猛地磕头。
新皇把手背在身后,面容平静,语气幽幽,“爱卿的意思是,我大夏北方五郡,非君不可?”
这话重了,几乎在指着鼻子骂李将军拥兵自重,意在威胁京城。账内其余人等都恨不得躲去账外,或者至少捂住耳朵。
李将军却仿佛听不出这话外之音,神色都未有太大变化,
“为国捐躯,在所不惜,臣此生所愿,唯有天下太平。请陛下恩准。”李将军再次磕头。
新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眸看着脚下俯首称臣的将军。
将军亦没有抬头,五体投地身子都不曾晃一下。
二人分明一站一跪,气势却居然不分上下。
账内的空气逐渐凝结,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捏了把汗。
良久,新皇叹了口气,
“爱卿打算何时离京?”
“此事宜早不宜迟,臣打算冬狩结束后……”
“年后吧,爱卿也许久没和家里人团圆了吧。”
“谢圣上体恤!”
李将军长跪不起,直到再听不到账内其他动静,这才起身。新皇已经带着众人离开,此时的账内,只有李将军和他仅剩的几个亲卫以及换药的小太监。
“公公放下吧,这里交给我便好。”亲卫送走了小太监。
等到账内只剩下自己人,亲卫这才凑近了李将军。
“老爷?”
“叫我们的人做好准备,新年过完,立刻就走。”李将军闭上眼睛,再不见半分忠肝义胆。
新皇独自坐在账内,面色阴晴不定,亦再无人前亲和模样。
良久,他猛地掀了桌案,奏折等物掉落一地。动静很大,惊动了在外值守的小太监,怎知他刚探了个身子想要收拾,就被一封奏折砸了脑袋,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莫非连你也看轻朕!”
小太监立刻跪下,哐哐磕头,浑身颤抖,却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新皇胸口剧烈起伏,良久,他终于略微稳定了情绪,
“叫傅百里来见朕!”
傅指挥使很快到了,账内已经收拾干净,他单膝跪地,“陛下有何吩……”
一个茶碗直直砸到他的头上,滚烫的茶水立刻把他的额头烫红了一片。
“朕要你找的人呢?”
傅指挥使神色不变,“尚未找到。”
“那就再多派人手去找!只有你那个废物义子能做什么?”新皇面色阴郁,撑着书案气息粗重。
“陛下,此事涉及皇家隐私,须得慎之重之,傅千户或许有千般不好,但他有一点最让臣放心,他绝对忠心,绝不会将此事往外宣扬。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会将那人找到。”傅指挥使道。
新皇面色莫名,他深吸口气,面色逐渐缓和。他快步走到傅指挥使面前,亲手将人扶起,
“朕当然信你,爱卿是先皇最信任的人,自然也是朕最信任的人。只要找到那个人,帮朕坐稳了皇位,朕保证,许你义子一世荣华富贵,朕还可以把爱卿的女儿接到后宫,封她做贵妃。”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
傅指挥使依旧面色平静,“为君分忧,乃臣本分,臣必将尽心尽力。”
新皇终于放心了的样子,他让之前的小太监送来一个治疗烫伤的药膏,亲手放在傅指挥使手上,“朕也是一时心急,爱卿莫放在心上。”
傅指挥使只道不敢。君臣二人没有更多叙话,傅指挥使察言观色拱手告退。
临行前,新皇把小太监塞给了他,“爱卿把他一起带走吧。”
傅指挥使垂首领命,熟门熟路拎起小太监的脖子。小太监小鸡仔一样缩在傅指挥使手中,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冬狩大营外,傅指挥使取了白帕子仔仔细细擦手,每一处缝隙都认认真真擦过,“娇娇今日在做什么?”
提到爱女,傅指挥使冷硬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暖意。
立刻有黑龙卫上前,耳语一番,
“只是一个普通商户,没有发现异常。”
“普通?普通会让穆无忧为她做这么多事?”傅指挥使嗤笑。
黑龙卫面色一僵,“那,属下再去查?”
“不用了,毕竟是娇娇自己选的朋友,”傅指挥使丢了白帕子,“只要她对娇娇没有坏心思,她有什么秘密,老夫才懒得管。”
“对了,你带人去敲打一下,就说是陛下的意思,今日之事,外传者死。”
“是。”
……
许有仪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傅娇娇立刻中断了讲述,关心起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