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阮陶强烈要求,几人来到盛京最热闹的集市,阮陶想看看这个时代下,最有烟火气、与平民百姓最近的地方。
这古香古色的集市真是什么都有啊,除了吃的和用的,还有好多有趣的物件儿,原主的各种小玩具都是出自这里,集市还可以以物换物、二手买卖、典当旧物、兑换钱币、买卖消息、委托办事。
阮陶不禁感慨,我们的老祖宗也差不多是这样吧~古人只是古,不是蠢,所以不能带着现代人的优越感去衡量他们,若是他们生在现代,或许成就比起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可以以物换物,下次就把她那些应该是用不上了的玩具拿来换掉,接着又选了些必备的“化妆品”。
若阮陶真的是18岁,估计这条街怎么也要一路逛到底的,至少要一样买一件。
年纪大了的好处就是,很难再被什么东西诱惑了,用不上的即使再喜欢,买来也是摆设。
过于理性可能也是律师的职业病吧,做什么事都是以结果倒推过程,不能发挥价值的事物不值得她去浪费精力。
本想着在小翠面前装一波天真无邪,也就装了刚进集市那么几分钟就崩不住了。
在装不下去前,阮陶嚷嚷着饿,几人在二哥的推荐下,直奔吃饭的茶歇饭馆去了。
二哥在刑部做书吏,管理最基本的刑事卷宗,虽然基础但是重要。
所以他推荐的这家饭馆正是书生、文人喜爱聚集之处,除了有消息灵通的说书先生,还有附庸风雅喜爱诗文的学子不定期的进行诗词文比。
此处也正合阮陶心意,既然自己不方便主动打探消息,被动听取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刚好赶上中午吃饭的时间,饭馆就剩了中间位置的几个空桌,几人坐下后,二哥点菜。
等菜间隙,说书的先生便开腔让大家选择说书段子。
同是后来坐在另一个中间桌位的蓝衣男子,让先生讲讲那个著名的前朝二品军侯司马放的贪墨案。
看来古代也有类似新闻主播或者是短视频博主一类的信息传递者呀,这样一个可以对舆论产生影响的说书先生朝廷会放任不管么?
阮陶得出一个结论,这先生八成是上头有人。多年的职场经历已经养成了这种思考习惯,遇到啥都要把前因后果顺带想一下。
说书先生得令,立马开摆,大意是那二品军侯本是白户出身,得了军中贵人赏识,提拔至军中做了个小官,而后屡立战功,官至三品,在著名的御驾亲征北燕之战中,救了圣驾、得了圣心,太上皇便御赐其官印,提拔成了二品军侯。
因为此次救驾事件,太上皇对这位军侯青睐有加,若不是太上皇病逝,这二品军侯的贪墨案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揭发。
阮陶随即便问,这贪墨案是如何被发现的。
说书先生嗤笑阮陶,这事竟还不知道,隧娓娓道来。
那年太上皇病逝,随之而来西南大旱,灾民流离失所,朝廷赈灾放粮。
朝廷以为放粮后至少可缓和一个月,谁成想有灾民上京告了那放粮官员克扣赈灾粮,刚刚登基的新帝大怒,派了当时还是东厂副手现在已是西厂首座的魏玉,这一查发现源头竟是救过太上皇的二品军侯司马放。
“当时这军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扳倒谈何容易,怕所托非人再让贼人占了先机,所以吾皇用了当时还不打眼的东厂副手魏玉大人。”
“魏玉大人也没让皇上失望,以雷霆之势亲自带着几十东厂锦衣卫围了军侯府,当时那贼人府中也调配了百余府兵垂死对抗,魏玉大人也是经历了一场血战,用了个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法子。”
“据说当时那贼人与魏玉厮杀的已经脱力,魏玉被那司马放锁喉在地动弹不得,魏玉便用手中剑向自己心口处插去,刀刀拼尽了全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伤到身后那人的心口,一共插了三刀,最后一刀见身后人已经昏死魏玉大人才失去意识。”
“后来听说东厂的人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插在两人身上的剑卸下,因为剑已深嵌在身后的土里,土上的砖块都扎碎了。”
“请了好几个御医,才将已经穿成一串儿的两人分开,那剑尖可都劈了,可想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皇帝听说后大恸,御赐魏玉悬锋宝剑、设立西厂,凌驾于东厂之上、可斩百官,直属天子管辖,任何事情不用经过御史台,可直接上报皇帝,专司弹劾京中文武百官之职,有自己的刑狱和情报系统,可以说东厂能管的、西厂可以管,东厂不能管的、西厂也可以管。”
“而魏玉也成了西厂首座,官居一品,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次围剿后大家便都叫他‘玉面阎罗’了,他想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说书先生说完,整个饭馆都静悄悄的,说书先生一阵得意,轻咳一声,众人才回神。
阮陶思索,这个魏玉所在的西厂,好像很符合她推断的狗遂二人组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