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存锋拨开前面的人,快步走上前,“高存义,你可别乱说!昨天我是跟高存田一起回去的,那不是顺路嘛,再说下雪天,谁还在外面瞎溜达。到家门口我可就跟他分开,回去睡觉了,谁知道高存田会去河边。”
杜燕趴在高存田身上再次痛哭,“高老二啊,你就是命短...”
围观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议论声此起彼伏,但赶不走空气中弥漫的悲伤。
“好了,杜燕你们准备准备,明天就给存田举行葬礼,让他早日安息吧。”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徒然开口。
他留着两摞灰白的胡须,身上穿的袄子还算干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在无声悲叹。
“高明东,可不能耽误了祭祀。”高村长敛眉说。
“葬礼就一天,不会耽误的,再说...”高明东斜睨一眼,嘴边闪过冷笑,“高存义,负责祭祀的人是我,即便你是村长也管不了我。”
高存义冷哼一声,不再回应。
高明东走到周进两人面前,威胁道:“你们两人外乡人最好不要管我们村子里的事,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周进微挑了下眉梢,话里多了分假意的关心,“真的不用报警吗?”
“高存田死了是意外,用不着劳烦警察。而且这里也没有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昨晚下了大雪,道路都封死了,出不去也进不来。”高明东走近一步,以三人可闻的声音说:“平平安安的离开不是很好吗?”
说完,他便朝大门迈去,人群自动为他挪出一条路。
周进凝眉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于门口,他才收回眼。
这个人,话里有话啊。
村民渐渐散去,周进两人也跟着离开,天边翻起大片白线,灰蒙的天空变得明亮,可那份阴郁始终不消。
“那个高明东说的对,现在这里与外面联系不上...我得想办法跟警察联络。”
他越想越觉得这里危险,这些人看似关心悲伤,实际上很怕警察知道,招惹上麻烦,他们想迅速了结这件事。
一路走到村边的小学校,这里地处村落左下方的山脚下,分外僻静。看到校门口的男人,周进讶异了下。
他来这里做什么?现在应该放假了。
男人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回头瞧去,看清来人不免有些惊诧,“你们到学校来干什么?”
“我们就是随便走走,碰巧走到这里了。”周进回道。
男人扬起头,雪花洒在他脸上又瞬间化开,凉丝丝的,“今年的雪下得很大,这是我们村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没想到村里还有所小学,我看村里的小朋友也就十来个。”周进呼出白气,接连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段河清,我是这所小学的校长,也是唯一的一位老师...这所学校快被关了,但就算只有一个学生,我也会来上课。”他踩着雪朝他们走去,雪花被踏得吱呀叫唤,“你们叫什么名字?”
“周进。”
段河清旁视一边静默的莫小冷,周进替她回应,“她叫莫小冷,不怎么爱说话,抱歉。”
“没事。”段河清用食指扶了下镜框边,骨节处被冻得通红,“不过我看她胆子挺大的,敢去摸尸体。”
“额...可能是想让死者安息吧。”周进舔了下唇,岔开话题,“对了,你们村子为什么要祭祀那座山?”
“祖宗传承下来的,刚才那个高明东就是负责祭祀的人,村里有什么白事也是他主持。”缄默片响,段河清眼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兴许是那座山死了太多人。”
周进压住心惊,“死了很多人?”
“那座山险峻得很,总有人不听劝想要上去,尤其是雪天,你们可别靠近。”
“嗯,高村长提醒过我们。”
“你们别走太远了,我就不陪着了,还得去准备明天的丧事。”
“好。”周进轻点头,随之疑道:“村里人都要为高存田的丧事准备吗?”
“不是,我是去帮明东叔的忙。”
“好,慢走。”
等到段河清走远,他们继续提步往前。须臾,周进掏出两个巧克力递给莫小冷,“先吃点巧克力,这里冷,也不能随时吃到猪肝牛奶,多吃点巧克力补充能量。”
莫小冷接过巧克力,“后面有人。”
回身望去,只见傻根站在他们身后五六米处傻笑。
“没事...就让他跟着吧。”
傻根一直跟在后面,傻兮兮的自玩自乐,可走到那栋烧焦的废弃房舍时,他猛然停下,一脸的恐慌,畏缩着身体往后退去。
“鬼...这里有鬼,傻根不过去了。”
听言,周进一愣,不由侧首探去,傻根的胆怯一览无遗。
“怎么可能有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