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纪律性,谁跟你是一起的?
你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不走了。
好吧,歇歇吧!你也是成员,也有发言权。我在你身边草地上坐下来,拽住小鹿一条腿把它拉过来。
小鹿不会说话,要是小鹿会说话,它也有发言的权利,不过得看我有没有心情听它的。
我想喝水。
到河边去喝呀?
不是想当领袖么,你?领袖就得为人民服务呀,要不然要你干什么?你向我翻了个白眼。
你说的对!我说。我去给你弄水喝!
你好奇地看着我,想知道我怎么给你弄水喝。
我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草甸子里,摘了几片大叶子植物的叶子,撕掉根部,撕掉叶尖,然后将它的一面卷起来,另一面敞开着,就做成了一个类似飞机场候机室里尖底的一次性杯子,然后我跑到溪边给你舀来一杯清泉水。杯底尖不断地往下滴水。
撇着嘴角的你微微颔首,但是却说:我又不渴了。
我凝视了你几秒钟。你扬着尖下巴不服气地跟我对视。
吧唧了下嘴,我问:你不渴啊?你不渴,我渴了。我喝。
喝完仅剩三分之一草杯的水,将散了架的绿叶扔在脚下。这难不倒我。我说。
也许顺着一颗草根,也许沿着石头罅隙,也许夺了一眼蜈蚣洞,亮晶晶的山泉如珍珠般被大地母亲撵出来,流着泪,呜咽着,像浪子一样四处漂泊。
林立的树干如针插一般,犹如九曲迷魂阵,看上去到处是出口,却没有一个是出口。人被彻底迷住了,目眩神迷,晕头转向。
涓滴山泉汇成细流,如蚯蚓一般顺着大地母亲的皮肤爬行。细流们似乎长着鼻子,所到之处闻一闻嗅一嗅,寻找他们失散的兄弟姐妹。终于他们抱头痛哭,找到了组织,细流集聚为小溪。
你我缘溪而行。
小溪水唱着欢歌,跳跃着前行,淹没小草苗,绕过粗树干,拥抱大石头,淙淙,匆匆,跌落山崖 &
来到了一条大河边。河水前望不见头,后望不见尾,横有涯际。
我停下来望河兴叹。小鹿跑进河里喝水。
在森林里呆久了会感到压抑、憋屈,特别是树冠与树冠相连遮天蔽日的密林。仿佛活在世界的最底层,被关在囚笼里。
坐在一块方石头上,你歇息;你总是抓紧一切机会休息,能待着就不走,能坐就不站着。好歹没躺下。
我随手拣起一颗石头来扔到河里,噗通一声,看来河水挺深。对面河岸的树笔直地排成一排,像威武的新兵。
忽地,旱地拔葱般,抬起双脚,奓起双臂,频频移动双腿,脚底不沾一滴水,使出水上漂的真功夫,眨眼间飞过河面。想象着那种画面,我心头掠过一丝快意,微笑绽开了脸。
那是不可能的!我自言自语道,弯腰拣了一块石子,闭起一只眼睛,仅用一只眼平行瞅向河面,然后用力将手中的石子冲着水面抛出。
草!只打了两个水漂。
这种石头显然不适合打水漂。打水漂需要那种又扁又平而且近乎圆形的石子。
于是我在河边认真地寻找起了理想的漂子。但真心不好找,其艰难程度不亚于在众多庸凡女生中挑出一个既漂亮又心仪的姑娘。
经过一番耐心细致地挑选,还是勉强拣到了几个。
回头看看你,我调动脸上丰富的表情示意你请注意我的表演,然后我调整好架势,放平心态,就像比赛场上的射击手一样,自信满满,精准高水平地投出手榴弹。
吸够了烂泥与腐尸的气息,人像一条缺氧的鱼无处溜达。感到巨大的森林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鱼缸,只有上帝睁两眼默默地看着。
真他妈是手榴弹!触水就炸了,溅起庞大的水花。
我不好意思地迅速瞟你一眼。看起来你像抑制不住偷乐的样子,唇边的八字纹撇得深深的。
身体渴盼自由,灵魂企羡飞翔,真想骑上一支导弹被发射到火星。
这次不算,预习,热热身!我边说边跳跃两下子,又扩了扩胸,压了压腰。看这回的!
铆足劲,我努力忆起小时候扔水漂最高记录之技艺,祈祷上苍祝我超常发挥,先睁眼,再闭眼,再睁一只眼;先紧张,后放松,然后紧中有松,松里含紧,出手一击~~
上不了光荣榜,但也没丢死人,好歹打了三个。
此后我奋发图强多次,均未超过此次水平(看来是石头不行,用手机打比这打得多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