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后,我继续学车,高三毕业后那个暑假,经历了太多事情,心神不宁,所以练车也没好好练,结果可想而知,没有通过考试。
没办法只好利用寒假再好好练啦。
寒假学车的境况较之暑假,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书袋子不来了,他在暑假就通过考试拿到驾照,不知道他考上了哪所大学,我们此后再也没有联系。
其他人没一个我愿意跟他们说话的,当然原因可能全部在己,但不管了,懒得去费力进行无用社交。
百无聊赖之际,我便忆起七个月前于香格里拉森林里邂逅的幽灵女孩,说实话,现在已很难记起她的面容了
不过令我悲哀的是,幽灵女孩压根没爱上我,她所爱另有其人,想起来更令人诧异而震惊——
回想我度过的十八度春秋,真是苍白如纸;感觉从小都没被人喜欢过,包括我妈;当然了,我也不喜欢别人;我真的从未打心眼儿里去爱过一个人,甚至连单相思都没有过;可能我这种内在状态无法隐藏,全表现在外面了吧,旁人也未曾跟我表示过亲近;不怕你笑话,我几乎连一个能算得上是闺蜜的人都没有;你不觉得我活得挺失败?
没有,没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必勉强。我因为怀着私心所以极力否认。
现在我要不顾一切,听从内心召唤,活出真实自我!她说得如此决绝,激起我强烈期盼,我睁着一双渴望的大眼睛热烈地看着她。
我爱上了一个人;真的,如果爱情就是一瞬间的感觉的话,我觉得我一定是爱上了那个人。
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小声问。
喇嘛哥。
向我讲起她和那个喇嘛的故事,是在小布达拉宫。
她双眼盯着走来过去身着各色衣服的人群,并不看我;声音细微而低沉。我竖起耳朵勉强能听见。
殿里人声嘈杂,不时还有钟罄声、转经筒旋转的嗡嗡声。
我向喇嘛哥表白了;我鼓起十八年勇气,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他不同意。这是我预料到的。不管他,我干我的。
他带我参观了他们的寺庙,给我讲了许多佛教故事。我其实不想听那个,我想知道他的身世,关于他的一切。
关于自己,他却讳莫如深,除了知道他从小出家、被一个曾经当过警察的师傅收留以外,一概不得而知。
不说就算啦,我不想刨根问底;我向他讲述了从我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故事,当然都是我能记住的。
他听到有趣处总是哈哈大笑。他爱笑,可爱笑了,笑起来非常迷人。
他的笑声像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深沉而浑厚,具有磁性。
压根儿不想听她和他之间芝麻绿豆般破烂细事,她絮叨时我肠子打架胃在翻腾。
只想知道她和他之间在最核心事情上最关键结果,别的我一概不感兴趣不愿耳闻。
但如果打断她或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怕她从此不再说,使我对那些关键事件不得而知,因此我厌恶地洗耳恭听。
她对他表达了一番愚蠢的神经病般的钦佩。我心想这些事情就不要讲给我了行不行?但我极力抑制住自己强烈的反感。
我往他怀里钻!跟他一起的时候我就往他怀里钻。
他们的寺庙里人不多,我有很多这样的机会。
刚开始他逃避,抗拒,极力克制,甚至佯怒,推开我。
我搂住他脖子;把双腿抬起来圈住他的屁股。
他给我讲了他们寺庙中的生活,如何吃饭,如何斋戒,如何剃头。他们并非天天剃头,并不总是顶着倍儿亮无一根毛的光头,往往十几天甚至二十来天才剃一次,因此他们常常留着就像小学生一般的寸头。
早晨他们会早早地起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在佛前祈祷。这叫做早祷。
然后就是念经,念经,要念好多的经文;不只是念念而已呀,都得背下来,只有背下来了,才算是念过了。
还要学绘画,画唐卡;学泥塑,塑造神像;学音乐,敲鼓拍镲吹唢呐,都得会呐;还学医书,给自己看病。
他们也看电视玩手机,但师傅管理得十分严格,一天只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可以,前提也得是在念经的任务完成以后,如果经书没有背会,那对不起,什么也别玩啦。
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自己做饭吃,只有在举行集会或大的佛事时候才到寺庙里食堂吃大锅饭。这真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和尚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自有火头僧给他们做饭吃,其实不然。
什么活都得亲自动手干,洗衣,扫地,掏厕所,垒墙,爬到房上去修屋顶,剪树枝,打理佛像,擦桌子,倒香灰,照看灯火,等等,等等。
有时候我真想出家,我想出家人一身清净,一门心思念佛,什么都不用干,就是冥想打坐而已,哪知道跟咱们红尘俗世一样,一样得穿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