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无恙吧?”
景安躬身作揖,敛眉顺目道,“劳王爷惦念,草民一切安好。”
他现下挂着翰林院虚职,也无正式文书,旁人认不认他这个检讨还两说,故而自称草民。
“砰!”
耳边猛然滑过一个白晃晃的物事,他躲也不躲,堪堪擦过耳际才掉落在地上碎裂。
岳槐不禁惊呼了一声,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意识自己失态,忙弓着腰站定,一副惊慌失措模样。
原来是一个茶盏,里面还有滚烫的茶水!
叶亭贞站起身,底下的人被这变故吓的大气不敢出。
“可你们却不让本王安好!”
景安和岳槐直接齐齐跪下,俯首道,“王爷息怒。”
季沉一脸担忧地看向景安,他虽坐在椅子上,心里却似火般煎熬。
虽然筹措木料一事不经他手亲自操办,但设棚舍这事是他提议的,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可景安到底无辜。
在座的人何尝不都心怀鬼胎,都想着看叶亭贞如何处理,才不失“公道”。
景安眼前一片阴影,叶亭贞已经踱步站他跟前,他摆摆手,侍卫捧着一根木头就上来就站在景安身旁。
岳槐俯身吓的身如筛糠,冷汗涔涔。
“你且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景安说实话一路上想了一切可能,建筑倒塌无外乎那几个原因,要么问题出在人身上,要么就是材料上。
这下可能是两样都占齐全了。
他直起上半身,毕恭毕敬从侍卫手里接过木头,端详一圈,发觉没有什么异样,上面的斑点与裂纹都无,木质很细腻。他忽然转向切面,用拇指和食指捻了一下树皮,干木头很好剥,就这么顺着纹路撕下一块来。
这下在座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木头里面有什么猫腻。
只见里面都腐朽的不成样子,成空心模样了。
这障眼法,不细看是真的察觉不出来。
景安面上一惊,心里却计较着看来是有人以次充好,贪污这建筑款项了。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将木头重新搁在盘里,拱拱手对叶亭贞道,“禀王爷,这木头怕是不能做棚舍材料。”
他说的含糊,叶亭贞点点头,“你可还记得上回清点流民人数,是多少人?”
“共计两万三千五百一十二人。”
“嗯,不错。”
叶亭贞忽地笑了一笑,叫人琢磨不透他此笑何意,倒有几分毛骨悚然。
“那你可知死伤多少人?”
他话锋一转,直接转身夺过侍卫腰间的配剑一把横在岳槐的脖颈间,凛冽剑光直接掠过景安的眼,转瞬即逝。
岳槐哪里见过这架势?
头连抬也不敢抬,脖子紧紧挨着那把剑,吓的颤颤巍巍,声音细如蚊呐。
“小的不知,小的一概不知。”
叶亭贞讥诮道,“身为工部官员,掌管木材,此事你能不知?”
这话把几个工部官员说的汗流浃背,尽管这大雪天气本该冻的手都伸不出,一个个却身处沸水之中,只想逃离。
岳槐壮着胆子抬头,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显得软弱又窝囊,叶亭贞颇有些嫌恶。
“王爷明察,小的根本插不上话,小的就是个监工啊。”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是个小喽啰,也得听从上面办事。
这上面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谁都知道,在城郊岳槐与那些匠人们走的近,这搭建过程中要想做点什么手脚,那太好办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岳槐是替何人监工的,一时间目光都投向郑辽平身上。
郑辽平本百无聊赖坐在这当听众,这事就算东窗事发,也有他爹给他兜底,可眼下见叶亭贞直接拔剑,心知不妙。
看来这事怕是不好平息了。
又见众人眼光汇聚在他身上,郑辽平哪里肯依?只想叫那个狗奴才赶紧闭嘴,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
“你怎会胡乱攀扯?我何时叫你偷换木料?又何时叫你在这里诬赖好人?”
一连串的问话堵的岳槐回答不出来,他一大早被人从温香软玉里拉出来,脑袋还在发昏,哪里想到棚舍能倒塌呢?
明明木料他都检查过,与正常木料别无二致。
“郑大人您……您可得救救我啊。”
他求生欲一起,也顾不得架在脖子上的剑,膝行至离他最近的郑辽平身旁,紧紧攥住他的裤腿不肯放手。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啊……”
他脸上涕泪横流,忽然就变得嚎啕大哭,不顾章法的箍住郑辽平的大腿,求他发善心救他。
郑辽平被禁锢住,挣脱不掉只能上脚踹,恨不得将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