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波澜,道:“初蒙,你还是留在这里。”
初蒙颔首应下。
时悯转身要走,初蒙这才又开了口:“姑娘去哪?”
时悯朝他一笑,道:“去办点事。”见他眉间似有担忧,又补充道,“我很快回来。”
朔溟比预想中更快苏醒。
睡梦中,他仿佛听见熟悉的声音,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他想睁开眼,但身体像是被冰封一般无法动弹,体内的血液却如滔滔江水奔流,冲击着四肢百骸。
魔核微微一震,朔溟豁然睁开眼睛,魔气开始游走,修复身为魔的身躯。
初蒙察觉气息变化,来到床边。
朦胧视野中,朔溟看到一副白影,过了片刻,才渐渐清晰。
看见初蒙,朔溟第一反应就是奇怪,张了张嘴,发觉口干舌燥,声音也显得沙哑。
“怎么……是你?”
初蒙见他醒来,道:“稍等,时悯姑娘很快回来。”
朔溟撑起身体坐起来,脸上诧异不减,又道:“时悯,她在哪里?”
初蒙正要回答,门外进入一抹红衣身影,时悯回来得恰是时候,于是退到一旁给她们让出空间。
时悯踏进门便看见朔溟已经坐起身,惊讶一闪而过,来到床前。
“你醒了。”
朔溟睡了两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看见身穿红衣的时悯,更是恍神,回想起魍魉河畔惊鸿一瞥。
“你……”朔溟吞了口口水,哑声道,“你回来了。”
时悯点头,道:“你昏睡时吃了解药,现下感觉如何?”
朔溟能够感知到体内魔核渐渐恢复力量,道:“好了许多。”他抬眸望着时悯,“时悯,让你费心了。”
时悯只是一耸肩,道:“没什么。你快些好起来,我们才能动身。”
朔溟想到时悯因他而耽误积攒功德,又抿起嘴角,道:“抱歉。”
时悯一呆,道:“为何要说抱歉?”
朔溟道:“你知道的。”
时悯沉默片刻,道:“朔溟魔君睡得糊涂了,你我之间誓约已一笔勾销,眼前只是各取所需。所以,今后不必再说这种话。”
朔溟神情微微一变,发觉时悯的态度异常冷淡。
“出了什么事吗?”朔溟问道。
时悯道:“没有。”
朔溟十分不解,不知为何只是一觉苏醒,两人之间仿若竖起一道厚重的墙垣。
他眼睛一瞥,看着初蒙,又道:“他为何在此?”
时悯往后面的初蒙看去一眼,道:“因为一些情况,初蒙暂时会跟着我。”
朔溟终于皱起眉头,感觉体内魔核强烈一震,抬手按住胸膛,才忍下异样。
再抬起头,时悯已经侧过身子,而后他听见她的声音:“你先休息,今日是修罗域封锁前最后一日,莫要再出变故。”
说罢,她已经离去,初蒙也接收到眼神示意,跟在后方走出。
屋内只留下朔溟,他攥紧胸口,身上的衣衫都被他捏成皱团。
他不明白。
他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来到院中,时悯长长叹出一口气。
初蒙跟着她身后,不禁奇怪道:“姑娘为他答应大王再去云阶月地冒险,为何见他醒来,却什么都不说?”
时悯转过身,道:“说了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初蒙微怔,他不懂何为意义。
时悯来到药屋请长乐再去看朔溟,她没有动,便靠在门外,闻着屋内厚重呛鼻的药草气味,好让神思沉静下来。
萧篁见她没走,怪道:“朔溟兄既然醒了,时悯姑娘怎么却留在这里?”
时悯嘴角一抿,道:“我不是郎中,没必要添麻烦。”
萧篁打量时悯,又道:“可我想对朔溟兄而言,你比郎中更有用。”
时悯眉头一跳,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萧篁感觉周身一凉,道:“没。”他低头叹息,转移话题,“时悯道君打算今日便走?方才我看见你同杖摩说话,让他去雇马车。”
时悯道:“既然朔溟醒了,趁着修罗域封锁前离开也好。”
萧篁笑了一笑,他还听到时悯特别嘱咐杖摩要一辆舒适的能容纳躺人的马车。
眼前的人口是心非,她分明还在顾虑朔溟身体情况,嘴上却是一点不提。
时悯瞥去视线,注意到萧篁的神情,反问道:“你要继续留下?那可要想想如何让长乐姑娘再接纳你。”
萧篁面对他人之事看得透彻,但到了自身,却又一言难尽。
“我会留下的。”他笃定道,“我不愿人还活着,结局便被注定,我偏要试一试是否命中如此。”
时悯眼神微微一动,她点了点头,赞同萧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