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匣子夜明珠最终还是被退了回去。
陆之珩看到暗卫抱着匣子进入书房后,一张脸阴沉得骇人。暗卫将满儿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他,将手上的匣子轻轻放在书桌上,垂下头不敢去看他阴郁的神色。
“出去吧。”陆之珩郁结难抒地看着桌上的匣子,眼底闪过无限落寞。
云起送的东西她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到了他这里怎么就不肯要了?当真是要拒他于门外吗?
暗卫松了口气,屏息静气地转身离去,门外立刻有一个风尘仆仆的暗卫走了进来。
“主子,青州的事都查清楚了。”
就在陆之珩郁郁寡欢之时,那个暗卫神色凛然地走到了他桌前。
“楚仪在青州老家的名声很好,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前几日已经跟着他入京了。他自己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暗卫迟疑了片刻,眸光闪烁地看着陆之珩,似乎很是为难。
“不过什么?”陆之珩被他话语里的迟疑勾起了兴致,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楚仪家中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他的母亲原先打算等他科举后就让他娶了那表妹进门的。这件事他老家的人都是知道的,可这次入京他并没有带着那位表妹。”
陆之珩眉心一皱,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道精光。他沉着地询问道:“那位表妹知道他要在京城另娶的消息吗?”
暗卫闻言后摇了摇头,眼里闪过鄙夷。“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又怎么会甘心放弃。
陆之珩心中微动,骤然松了口气,连皱起的眉心都舒展开了。“回去将消息透给她,就说楚仪在京城里攀了高枝,往后也不会再回去了。”
暗卫心领神会地拱了拱手,沉声应下,转身就朝书房外走去。
陆之珩伸出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匣子上刻着的那花枝的纹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楚仪,并不是她的良配。就算是,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出局。
秦母从徐府回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她回来后罕见地没有去看秦姝,反而紧闭了门窗,让云荷烧了热水让她在房中沐浴。
秦姝还在病中,并没有察觉出秦母的不对劲。昨日下午,徐府的人过来传话,说是徐夫人与两位姑奶奶相谈甚欢,留她们在府上过夜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秦姝打发云屏去秦母那里问了一声,秦母推说有些疲累,就不和她一起吃了。
秦姝随意地吃了饭,趁着云屏收拾碗筷送去厨房的时候,私下里悄悄地问起了满儿退还夜明珠地事。
“姑娘放心吧,东西已经交给守在门外的那个暗卫了。”满儿心里觉得遗憾,面上却乖巧地回答着。
“那就好。”秦姝心底的巨石落下,看着满儿严肃地嘱托道:“往后不要再收他的东西了。”
满儿凛然地点了点头。往后她也不敢再擅作主张了,这一回幸好不是她亲自送回去的,否则主子那可真不好交代了。
秦母直到用晚膳的时候都没露面,就连云荷也神色怪怪的。云屏倒是发觉了怪异,但碍于秦姝尚未病愈,也就没告诉她。
到了初四,秦母也病倒了。秦姝让云屏去请了大夫回来,大夫只说秦母是受了风寒,喝些汤药养一养,没有什么大碍。
秦姝怕云荷忙不过来,就让云屏过去和她一起照顾秦母几日。
初五这日,云起送了帖子过来,邀请秦姝和秦母去太傅府做客。秦母尚在病中,秦姝只好带着满儿去了。
到了初六,久未露面的楚仪带着礼物上门了。秦母病着,秦姝只能亲自招待他。
楚仪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锦袍,瞧着倒是有了几分矜贵公子的气质。秦姝并未盛装打扮,穿的也是寻常的桃红色夹袄。可再普通的衣衫配上了那一张芙蓉面,也凭空增添了几分娇媚。
楚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颊上又浮现了一道红晕。秦姝看着他羞涩的样子,轻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仪顿了顿,脸上的红晕稍退,含着浅浅的笑答道:“年前就回来了,只碍着年节,不好登门拜访。我和母亲说了,再过几日就让她上门拜见秦夫人。”
秦姝眸光有一瞬的暗淡,但很快又含着笑说道:“不急,我母亲前几日受了风寒,如今正病着,还是等过了上元节再说吧。”
楚仪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秦夫人身子好些了吗?”
秦姝笑着点头道:“大夫说喝点药好好养一养就行了。明日你就要去翰林院点卯了吧?都准备妥当了吗?”
见她提起了入职的事,楚仪神色温和地笑道:“嗯,该打听的我都打听过了,你放心吧。”
说完,仍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将近有半个月没见了,他心里总想着她,恨不得早些将亲事定下,早点将人娶了才好。
看着他眼里的急切,秦姝面上一热,悄悄浮起了两片红云。两人在花厅里坐了一会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