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似乎就这样平静无声地过着日子,即便是多了黛姨娘,陆府却还是那样平稳。而在北齐的皇宫中就不再是这个样子。
一袭宫装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着,细细听着跪着的女子诉说着:“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不是主动勾引太子的。您知道的 ,奴婢从来都跟着您忠心耿耿做事,什么时候有这种僭越的心思?奴婢万死不敢!求皇后娘娘饶命!”
跪着的女子满面泪痕眼中全是惊恐,不断磕着头,额头已是红了一片。而高坐着的皇后娘娘却不紧不慢,只是慢慢将一边奴婢递过来的茶水缓缓入口,感受到茶水的温热进入喉中,忽然听到眼前女子这般苦求觉得聒噪,于是一个眼神,两个在下座等待着的小太监立刻上前捂住了哭泣女子的嘴巴。
“听你这么说,倒是我们太子的不是了。是太子强迫于你,是太子主动勾引了你,这才有了腹中的孽种。”皇后的眼神平静,说出的话却不容轻视。地上的女子被捂住嘴,无法开口争辩,只是无力地摇着头,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太子乃是北齐根基,是未来的皇帝。如今尚未迎娶太子妃,岂能被你这个贱人先生下庶长子?你倒是打得好算盘,盘算着腹中有了孩儿,便张狂起来。”皇后整理一下衣带上的珍珠,毫不在意地说:“拖下去。”
哭泣着的女子拼命挣扎,却还是被太监拖走了。皇后抬起头看着门外高悬着的太阳,顿时觉得太阳的光芒刺眼,抬手遮了遮眼,面无表情说着:“去把太子请来。”
赵开明进到皇后寝宫的时候,所有的仆婢全都离开,并且关山了门。赵开明有些不解,却还是走进去。看到皇后正端坐在皇后宝座上,立刻半跪行礼:“母后,怎的今天这般急切将本殿唤来?”
皇后不立即回答,只是上下打量着赵开明,良久才说:“明儿果然是长大了。”如此没有头绪地一句话,让赵开明反倒是笑起来:“母后若是有事大可直言,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皇后从宝座上站起来:“你倒是还知道我是你的母后!我以为你如今已经长大不需要母后呢!”赵开明皱起眉头:“好端端地,母后何出此言?”
皇后娘娘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儿子,只好整理情绪说着:“你可是让我宫中的一个仆婢有孕在身?此事我已问过你贴身伺候的宫人,确有其事。你可抵赖不得。”
被戳到不堪之事,赵开明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一个仆婢而已,母后未免小题大做。难道母子之间还分你我?”
皇后冷哼一声:“说得轻巧。你可知道鲁王平南边水患有功,即将回都城?一面是平水患被民间百姓推为圣人在世的鲁王,一面是奸污母妃宫中仆婢的太子?你让百姓如何看?你让朝堂如何看?偏偏是在此时闹出此等丑事?”
皇后字字诛心,太子的面色终于一点一点阴沉下去:又是赵开泰!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南边水患怎么没把这家伙一并淹死带走?偏偏留着来恶心人!更可恨地是皇后仍然不肯停下。
“你父王其他的子嗣都年纪尚幼不成大器,只有这个鲁王,和你年纪相差不过三岁!而你自小立为太子从不曾去民间游历过。可他鲁王,有着陆清泽这个舅父!又自小就在民间游历,你可知道百姓都知道鲁王赵开泰,谁人知道你太子赵开明?如今,不过是靠着你外祖父苦苦支撑,不然!”皇后顿了顿:“不然,你以为太子是非得你一人不可吗?”
皇后字字诛心,竟说得赵开明连连后退,面色逐渐阴沉,最终一言不发。心中对鲁王的恨意更甚。
看着唯一的儿子这般,皇后忍不住又心软起来:“好皇儿,母后的姓名就在你身上了。你必须稳稳登基才是!所以母后对你百般严格,你可要懂母后苦心!”
赵开明眼中的狠厉闪了几闪,他回忆着那个宫女:其实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仆婢,而自己那日饮酒醉了,在母后宫中看到那仆婢的眼尾竟神似之前那西楚余孤的,顿时小腹一热,强行占有了。如今既是已怀有身孕!赵开明心中一顿,却很快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全是坚定:“全凭母后做主。此事本殿毫不知情。”
皇后欣慰点点头:“好皇儿!你理解母后的苦心就好。如今鲁王风头渐盛,不容有失。这个子嗣来得不是时候。”说罢看着鲁王又说:“母后已知道皇儿长大了,只是凡事需有分寸。你的太子殿内,全由你做主。”赵开明点点头,皇后继续说:“迎娶太子妃是大事,涉及到朝堂势力轮转,实在是需要多番斡旋。而这太子妃必得是你的一大助力。且稍安勿躁。”
赵开明行礼:“母后提点,孩儿已经知晓。”
皇后此时高唤:“莺儿!”门外一个仆婢立刻进门跪地复命。皇后便说:“你便跟着太子去到太子殿内伺候罢!将福汤带上,太子殿内女仆人人有此赏赐。”莺儿低头复命,抬起头时,赵开明才发现这女子长得颇为艳丽。尽管不满皇后在自己殿内安插人手,却因着理亏在线无力反驳。
赵开明行礼后带着莺儿回了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