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去郡王侯府的祠堂查探一番呢,总不能说又想去祭拜吧,如此拙劣借口,那面若冰霜、心思深沉的毒舌郡王不怀疑她另有所图才怪,头疼。
流歌腾的一下从石凳上坐起身,看了看这院子大的小天空,实在憋闷,嘴里叼着一块点心,蹬脚上了侧房的屋脊,还是这开阔的天地让人透亮,那坐姿又恢复了她在大漠土墙上的恣意之态。
手中展开昨晚黑衣人留下的纸条,思索片刻,抬头望着郡王侯府的方向,心中思忖“明的不行,那就夜探。”
暗下决定般握紧手中纸条,眉眼展开,将叼着的点心吞进嘴里,大袖一撩,浅浅一笑。
今日早早回府的温侯爷,和迎将出来的温夫人,抬头将屋脊上的洒脱一幕看在眼里,二人露出慈祥一笑。
“流歌今日这身绿色襦裙,和绿色绑带束的小发髻,倒有几分世家小姐的样子,再加上潇洒活脱的性子,甚是惹人喜爱,真像凝儿小时候的样子。”温夫人面带慈爱的柔声说道。
“嗯...”温侯爷眼含深意一笑,转身对温夫人说“夫人,去她院中等我。”
说罢,展身一提,越过一个屋脊,落在流歌坐着的屋脊上,按下流歌要起身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坐了下来。
“大漠待久了,是不是觉得京都有些憋闷?”温侯爷略带慈爱的笑着说道。
“只是一个人无聊,上来透透气。”流歌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温侯爷像看女儿一般看一眼流歌,轻笑一声。
“无妨,凝儿六岁的时候住在府里,有时也觉得憋闷,常常和温贤偷偷搬了梯子爬上房顶,那时候温贤轻功还不太好,带不起凝儿,所以两人只能爬梯子,有时踩不实诚就摔得鼻青脸肿的,害得管家四处藏梯子,但还是能被他们找到。”
流歌听着温侯爷娓娓道来小时候自己与温贤的淘气事,轻笑出声。
温侯爷看她一眼继续说道,“是不是很淘气,那时候凝儿已经习得了一些拳脚功夫,和温贤在屋脊上扮演江湖大侠对打,玩累了下不来了,就大喊姑父救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得飞上屋顶,把他俩接下来。”
“郡主小时候有您这般慈爱的长辈,温贤那样陪伴玩耍的哥哥,真是幸福。”
回想往事,幸福与美好涌上心头,一脸回味的笑意望着远方。
“凝儿若在世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你们是同龄之人,心中所想应该不慎相似,老夫心中有一疑惑,还请姑娘帮忙解答。”温侯爷定睛看着流歌,似是心中已有答案,只寻求一个确认。
流歌没有躲避那眼神,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的,想来温侯爷和温夫人已然对那感觉有了猜想,只有那大咧咧的温贤眼瞎、心盲的没往别处想,也罢,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比如亲情,只是不能明示,心思缜密的姑父应该能意会她的意思。
回头看着温侯爷说道,“侯爷请讲。”
“虽然文六说凝儿已葬狼腹,但老夫总觉得凝儿没有死,她还在世,家人的感觉是错不了的。只是不懂那孩子为何不来相认,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家人在旁总好过她一人孤苦伶仃的。”
温侯爷看流歌并不回避,便证实了心中猜想是真,这眼前坐着的玲珑剔透的人儿就是凝儿了,
“姑娘可否为老夫解答这是为何?”
“侯爷待郡主如亲生女一般,怎会不忍相认。若不来相认,定是有未完之事,不便相认,侯爷不如顺观其变,待天青月朗时,或许侯爷夫人朝思暮想的凝儿就出现了。”流歌眼眶湿润,看着眼前白发染鬓、思念成河的老人,淡淡说道。
转而偏头垂眸,抑制住那将要决堤而出的泪水,不敢看那双渴望的眼睛。
温侯爷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看着隐忍的流歌,心疼的伸手去抚那绿色发带挽起的发髻,终是隐住了收回手,压下动容的声音,说道,
“姑娘解答,老夫明了了,姑娘未完之事若需协助便来寻我,只要姑娘留在京都便可。”
流歌抬眸看向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温侯爷打量着这单薄的身影,眼眶泛红,隐下心中万般疼爱之言
【孩子你到底是受了怎样的苦楚,那未完之事如何将你压得这样疲累,却还要日日乐观示人,凝儿苦了你了。】
温侯爷瞥见温夫人已进了流歌院中,收起动容之态,正了正衣冠,站起身说道,
“流歌啊,温贤近日忙于皇上太子归朝之事,明日让他带你出去游玩一番,可好啊。”
流歌随即站起身整理下衣裙回道,“谢侯爷,流歌无聊想出门,刚来京都又怕迷路,只能爬上这屋脊观看呢。”
进而又低声向温侯爷说道“方才之言,望与侯爷止于此。”
温侯爷垂眸点头默认道“好。”
又扬声说道,“落日已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