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看上去颇为质朴的木石建筑,通体呈一字型,均匀地横向分为三间,正中是集待客和用饭两用为一体的堂屋,两头俱是居室,云初就住在东厢这一间。
房间看着倒是十分整洁,只是实在太小,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木桌之外就再摆不下更多家具了,屋子里满是刺鼻的药味,加上那些老土到她爷爷辈儿都不会用的物件,云初感觉头都快爆炸了。
她本来是一名美食博主,受邀去参加一场美食品鉴活动,在活动结束后回家时却意外遭遇车祸,等她恢复意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云初刚醒那会儿整个人正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个老太太搂进怀里痛哭了起来。
等到老太太情绪缓和过来,云初才从老太太的话和原主的记忆里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和她想的差不多,她真的穿越了,成了宋家的独女宋云初。半年前,宋云初的母亲外出洗衣时不慎落水身亡,自那以后,宋父就一个人承担起了养家和照顾女儿的担子,许是太过辛劳,加上思念亡妻,没过多久也走了。自那之后,宋云初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女,前些日子不小心染上了风寒,本以为养几日便好了,谁成想竟连日高烧不退,换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听天由命,在她濒死之际,云初在阴差阳错之下进了她的身体。
说来也是有缘,云初和这小姑娘不仅同名,连生辰八字也一样,看来能有今日这般造化,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了,如今自己既占了人家的身子,那就一定要带着原主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云初从醒来那天起,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了,感觉整个人都快发霉了,这会儿趁宋老太不在,正想偷溜下床舒展舒展筋骨,结果下一秒就被推门而入的宋老太抓了个正着。
“你这丫头,才刚好没两天,不好好在床上待着下来做什么?”宋老太性格泼辣,年轻时便是有名的悍妇,眼瞧着孙女不好好休息,当即板着个脸便开始训人。
“知道了,阿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云初自知理亏,硬着头皮辩解了两句,最终还是在宋老太不认同的眼光中败下阵来。
宋老太看着自打大病一场之后就变得格外活泼的孙女,不禁有些头疼,这孩子以前性子跟她爹一样,闷葫芦一个,自己原先还担心经过她爹娘的事儿,这孩子会变得更加不爱说话,谁成想现在倒是跟个皮猴儿一样,过两年可怎么许人家。可转念一想,孙女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自己就该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嫌这嫌那的道理。
思及此,宋老太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许诺云初只要乖乖把药喝完,就可以去院子里转转。
听到这话,云初简直乐坏了,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每天都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有多憋闷。她一开心,那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一样,把宋老太哄得眉间的愁苦都少了几分。
说是院子,实际上也就比云初那屋子稍微大了那么一点。自打家里出事儿以来,也没人有心思去打理院子,如今院里满是枯草,看着十分荒凉。宋母生前最爱的蔷薇也只剩几片的叶子了,云初还记得那是宋父宋母成婚时,宋父亲手种下的,宋母在世时每日都精心打理它们,每年都会开好些花,现在也只能叹一句物是人非了。
云初正想收拾收拾院子,厨房里便传来宋老太叫云初吃饭的声音。
桌上没有别的菜,只摆着两个粗瓷大碗,里面似乎是杂粮粥。宋老太摸了摸孙女的手,感觉有些凉,忍不住唠叨起来,“今儿就不该放你这丫头出来,回头不舒服了又得花钱请大夫。”
云初跟宋老太相处了几日,早就知道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要是真心疼钱,也不会每日一顿不落地给她煎药了。
云初乖乖应下,接过宋老太递过来的饭碗,低头一看果然是杂粮粥。虽说是掺了些高粱小麦,但还是十分粘稠,而宋老太那碗看着就稀多了,她十分怀疑宋老太把全部米粒都盛给她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宋老太已经将碗筷放下了。
突然想起这几天晚上宋老太趁自己睡下后,都会悄悄起床喝水的事情,云初本以为是老太太口渴,现在想来哪里是口渴,分明是充饥才对。云初心头一酸,趁宋老太去煎药,她翻出家里装钱用的匣子,数来数去也不到一贯钱,这才知道宋老太能日日供着自己汤药不断该是何等的艰辛。
担心宋老太看出自己情绪不对,云初便谎称今晚自己想一个人睡将她打发走了。等宋老太走后,云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虽说在城里生活要方便许多,可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别的不说,就算每日用的柴火也是花真金白银买来的,她每日喝的汤药更是一大笔花销,可若是要求停药宋老太又一定会反对,按照家里如今的光景,他们祖孙俩早晚得喝西北风。
其实在宋家出事之前,原身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舒服的。宋父生前经营着一家食肆,平日里卖些汤饼,虽说味道一般,但胜在店铺位置优越,也能挣不少银钱,再加上宋母做得一手好绣活,夫妻俩不光把原主养得白白嫩嫩,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