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皇上再未传郝如月侍寝,似乎专房之宠了一段时间,有些腻了。
于是关切安慰者有之,比如惠嫔和荣嫔。
惠嫔感叹了一番“君恩如流水,一去不回头”,对郝如月道:“皇上从前都是雨露均沾。除了皇后,侍寝顺序也是排好的,从未有过专房之宠。”
言下之意,郝如月是另一个意外,已经很幸运了。
荣嫔则对自己的坐胎药信心十足:“没事,咱们都习惯了,便是回到从前雨露均沾,一两个月也总能轮到一回。你先把坐胎药吃上,将身体调理好,不愁怀不上。”
然而落井下石的也有,比如僖嫔和太皇太后。
年后太皇太后病了一场,点名要贵妃和僖嫔侍疾,贵妃依旧淡淡的,僖嫔却是衣不解带,鞍前马后。
等太皇太后病愈,贵妃依然是贵妃,僖嫔却复位僖妃了。
僖妃复位之后,太皇太后趁热打铁与皇上商量,让僖妃协助太后:“赫舍里氏专房之宠肚子却一直平平,想是一边照顾太子,一边协理六宫累着了,不如将协理六宫之事交给僖妃。”
皇上端起茶盏原本要喝,闻言将茶盏从唇边撤回,只拿在手中把玩,一圈一圈地转。好像在认真思考太皇太后的建议,又好像没有,半晌才道:“怀孕生子讲究缘分,仁孝皇后也是进宫四年才有身孕,如月大约缘分没到。”
太皇太后笑容慈祥:“仁孝皇后进宫时才几岁,赫舍里氏如今几岁,正是怀孕生子最好的年纪,可不能平白错过了。”
似乎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又道:“她只比荣嫔小一岁,荣嫔在她这个年纪,已然生了四个孩子。若说缘分没到,那她这子孙缘也太浅了些。”
自然没福气做皇后。
眼看茶都快凉了,皇上才端起喝下一口:“僖妃比如月年纪小不了多少,也正是怀孕生子最好的时候,太皇太后又怎么忍心让她平白错过。”
说如月老,僖妃也不年轻。
差着好几岁呢,太皇太后一口气堵在喉间。
皇上说这话就有些昧良心了。僖妃入宫好几个月,拢共就侍寝一次,还被揉了肚子。她若能怀孕生子,第一个饶不了她的恐怕就是皇上了。
太子还小,太皇太后也不想僖妃过早生育,以免继后有了嫡子对太子不利。所以僖妃不得宠,太皇太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僖妃到底是她挑中的继后人选,即便不得宠,也该让她早点熟悉六宫事务。
宫里虽然没有皇后,却有贵妃和僖妃,没道理让一个女官协理六宫。
说是协助太后,太后有多懒她还不知道吗。所谓的协理,分明就是摄六宫事了。
这会儿太皇太后被皇上怼到心口疼,差点旧病复发,只拿眼看着皇上,再不说话了。
皇上也只是垂着眼,再开口声音又沉了几个度:“后宫位份贵妃最高,太皇太后心疼如月,便让贵妃协理六宫吧,着惠嫔辅助。”
等于回到从前,还是没僖妃什么事。
太皇太后气得直掐佛珠,她不过想找个借口给僖妃权力,怎么就变成心疼赫舍里氏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如今皇上早得到了人,都骚动了好几个月,新鲜劲儿也过了,怎么还是如此偏心?
痛定思痛,太皇太后决定给僖妃找个帮手,拢住皇上的心。
于是太皇太后与皇上决战紫禁之巅后,后宫的治理结构又是一变。仍旧由太后代管六宫事,贵妃协理,惠嫔辅助。
僖妃复位之后春风得意,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结果一番折腾过后,还是没她啥事。反而让贵妃钻了空子,东山再起。
是夜,皇上宿在承乾宫。
卸掉协理六宫的差事,郝如月一身轻松,再不用早起去前边打卡了,每天睡到自然醒。
荣嫔快生了,不敢出来走动,倒是惠嫔开完早会总要往后院转一圈,拉着郝如月一起吃瓜。
“僖妃仗着自己出身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看谁都是下人。”惠嫔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可她再高贵,能比过贵妃么?”
说起贵妃,惠嫔也是一脸懵:“从前贵妃摄六宫事的时候,多么温柔宽和的一个人。这回对上僖妃,你一句我一句,明枪暗箭,寸步不让。把僖妃怼得两眼冒火,差点当场晕过去。”
最后总结:“竟没发现贵妃还有舌战群儒的本事。”
僖妃还是僖嫔的时候,身边就有一堆人围着,这会儿复位,烧热灶的人只会更多。
承乾宫,贵妃刚刚舌战群儒有些口干,邢嬷嬷亲自端了茶来,也对贵妃今日的表现有些吃惊:“僖妃有太皇太后撑腰,娘娘何苦得罪她?”
邢嬷嬷本来想说僖妃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又怕扎贵妃的心,这才改口提太皇太后。
贵妃喝了茶润了喉咙,才道:“并非我要得罪她,而是她咄咄逼人。通贵人再次有孕,确实该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