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睁开眼,有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告诉我他是我们新兵连一排二班的班长赵战豪,安排我们几个新兵把绿色的棉被摊开,人站在上面用脚左右左右来回的踩被子。棉被里面填充的是棉花,棉花会膨胀,用脚踩被子就是把里面的棉花里的空气和空间给挤掉,让棉花压缩变扁变平。班长给我们看了一个标准,就是他的被子,绿色的被子被叠成E子形状,被子是有菱角的,光从视觉上来说很美观。因为棉被棉花是膨胀的把被子叠成E子形状放在那里被子就会倒掉,更谈不上视觉上的美观。昨天火车上的那些娃现在都不知道哪去了,身边多了一些年龄相仿口音又不一样的青涩的年轻人。有人把我说“额“”,有人把我说成“窝”。前三天全部时间被用来踩被子,直到达到班长被子的标准。如果学生没完成作业会受到老师的批评,在这里领会慢的没有达到班长要求的也会被班长点名,当班长批评后,全班其他人都会对踩被子叠被子没有一点进步的人投来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真笨,这个都不会。受了批评的人仿佛自尊受到了伤害,拿出不甘落后的勇气使劲的踩被子,就在这样的一个你追我赶的气氛中全班都在踩着被子,都想着第一个达到班长那个水平,都想着得第一。第三天有一个非常聪明的新兵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现在被子是干的是软的他不像一张纸那样可以随意的折叠成任意形状,如果把棉花倒上水拿到冬天的窗外冻一会被子里的水结冰变硬,这样被子由于变硬就会像纸张一样很容易就叠成四方块的E字形状,早上起来趁班长不再的时候他把被子里面倒上水,拿到窗户外面冻了大概5分钟,冬天只要是室外只要是水会迅速冷却,等冷却了以后再拿回来,叠成了四方块几乎和班长的被子一模一样但被子外面是干的看不出来。由于进步最快,被班长表扬了,成为了其他人学习的对象,新兵得意洋洋。结果到了晚上睡觉了这个新兵不停的在打冷战哆嗦,这样的小动静惊动了班长,吓坏了班长,班长还以为新兵生病,报告了排长,新兵身体生病部队是要担责的,没办法向家长交代。排长把新兵从被窝里拉出来,询问是不是生病了,新兵不说话,只是说冷,排长用手往被窝里一摸里面全是水,早上被子结冰,过了一天虽然冰化了,但还是有水是湿的,不冻感冒才怪,真相被发现,露馅了,班长狠狠的批评了新兵,这样先进成了弄虚作假者了。
如果在学校,业余时间我一般都会找同学聊聊天,打打乒乓球,在这里有业余时间我也会找新兵聊聊天。这天我和新兵聊聊天,看见班长一个人用小马扎坐在窗前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就走过去坐在了班长的床上,向班长自我介绍了,我来自农村我们家种的苹果很大很甜,我就说班长你们家有吗,并用手拍了一下班长的后背,班长扭过头只是谈谈的说“我们家也有,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有回去干自己的事情。
晚饭后,班长神秘的给我说,跟我来,我教你训练体能,我还以为班长要给我开小灶单独教我点东西,来到了宿舍后面的体能训练场,前面有一个四方形的大坑,坑上部分四个边用水泥砌过的,坑的深度有一个半人那么深,班长嗖的一下跳了下去,跟我说下来,我也就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我刚跳下去,班长不知道用了什么力气一瞪一跳用右手在水泥坑边一撑从坑里出去了。站在坑边笑着给我说,“这叫弹坑,就是炮弹炸出来的一个大坑,其他新兵都不会,我先教给你,你要自己从坑里爬出来才算合格,我先走了”。我尝试了几次,运用物理学知识,我用脚找到一个受力点用脚一蹬,头和胸部已经出来坑面了,用手扒住坑边的水泥。如果右臂可以立起来,我就能像班长那样的动作出坑了。但每次右手都能抓坑边但是右臂立不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乌鲁木齐的室外比老家的冬天还冷,冷的泼水成冰。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待在坑里,会被冻死的,没办法了,只能求救了。幸好从坑里可以看到宿舍的窗户,我就对着窗户大喊新兵的名字快来拉我出来,过了一会班里的两个新兵过来把我从坑里给拉了出来。
从这件事情后,我就在军营有了规矩意识。部队让新兵刚开始就叠被子,其实不是人和被子有什么仇恨,从部队的主要任务来看就是作战,作战如果指挥官军官班长下达了一个指令,结果有人不执行就不会杀死敌人,结果被敌人杀死了。指挥官要求向东边行军,结果有一个人朝西边走了,这个人就掉队了,有可能被敌人杀死了。那这个仗就没办法打了,就会乱套了。新兵老兵只有在训练的时候战场上用枪训练,那么业余时间也要训练,用什么训练,那就是被子。叠被子的这个过程就是一个训练的过程,由杂乱到整洁到统一,有各种意见声音到服从指挥官的一种声音命令,这样才能发挥团队的优势,在战场上战胜敌人。在部队把新兵连的这些训练有一个专用词叫做从社会青年到革命军人的转变。
乌鲁木齐的雪,如梦似幻的篇章,
银装素裹间,尽显北国的威严与魅力。
看那天边初绽的曙光,轻抚着雪域的脸庞,
洒下一片金色的涟漪,映照着无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