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纸条。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太晚只剩下那个空位,要不下课你和我换一下吧,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甫一抬头,果不其然接收到斜前方班长递过来的视线。他现在的同桌温迟迟很眼熟,常常见他们在一块儿打球,人家已经很好心地帮自己搬了箱子,原本就没有义务要为她收拾因为自己来迟才留下的烂摊子。
所以温迟迟很没关系的样子冲他笑笑,又用口型比着和他说了句谢谢。
即使内心半点不想再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但说来这事也确实巧得不能再巧,分科后两个班的人数居然还是一样多,桌子一张不带多却也不缺,廖海乐这个位置在靠墙的后方,大多数人不愿意选,于是就这么恰好地被空出来,班长自然只能把她的书箱放在这儿——
要是男女生人数都是偶数还好,班主任不说英语老师也要先帮忙调换,偏偏放眼望去就他们一桌异性同桌,连换都没法。
“哟,这是嫌弃我脾气不好,还是担心你脾气不好啊?”
廖海乐突然出声,继续说:“人缘挺不错啊温迟迟,这么多选择,难怪看不上周锐衡呢。”
黑板下方墙上贴着鲜红的标语,“现在决定未来,知识改变命运”,身边却有个莫名其妙到仿佛大脑失常的人,温迟迟照旧把英语试卷翻到最后一页的作文,又抽出张草稿纸来。
做完准备后她才转过头,像是完全听不明白他的阴阳怪气,终于接话,只很好脾气的轻声感叹道:“啊,你和周锐衡关系还真好。”
四两拨千斤,言下之意是他多管闲事。
“行,挺牛逼。”廖海乐看着她笑了一声,没再出声,只手中的笔不时转得掉在桌上,存在感明明白白。
但要是真要他往下说,除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谣言,廖海乐实则是找不出其他能作为言语官司开头的话题来挑起的,因为温迟迟和他半点也不熟,甚至没有完整说过一句话。
不过客观事实半点不妨碍他的主观敌意,因为他是周锐衡的朋友。
周锐衡是和温迟迟一块儿从三中初中部升上来的同学,初中那会儿虽然两人是在一个班,但总的来说也不算熟,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上了高中之后两人更是连同班同学都不是,周锐衡却像是突然知道还有温迟迟这么个人一样,开始对她穷追不舍,被拒绝了之后依旧死缠烂打,恨不得每节课间都要到六班门口,又或者是水房食堂之类的地方堵人。
并且他还顺便在此期间换了无数女朋友。
对于这么一个在在自己这里完全称得上是劣迹斑斑的人,温迟迟向来是能有多远避多远,实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更遑论什么“主动打招呼”这样就应该是天方夜谭的行为。
班长刚才说突然想起来的,就是这件事。廖海乐这样的性格,他多少也知道。
毕竟高中生嘛,在廖海乐眼里,最该讲的就是意气。
既来之则安之,总归暂时也无法改变现状。
好在温迟迟是那种能主动忽略别人的性格,本来话就不多,偶尔听到廖海乐两句不大客气的话更是能演好锯嘴葫芦,他碰上软钉子也只能自讨没趣,下课了也就只能自己绕出教室去透气,只在出去的时候故意轻踢了一下她的凳子。
不痛不痒的,温迟迟权当不知道。被廖海乐这么一闹,倒反而让她缓解了一些因为李槜而莫名其妙带来的不自然。
温迟迟从书堆里找教辅的时候,视线终于可以落在前面空空的座位上,李槜刚下课就拿着水杯去接水了。
她眨了眨因为久看试卷有些酸涩的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也能像忽略别人那样,可以轻而易举在内心划清由他带来的、自找烦恼的情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