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此刻提起,倒是掀起了赵槿的兴趣。
只是她明面上无法出府,只得另想法子。
临近日暮,赵槿催着方梨遣走院里的人,她回屋换了身便装,戴上帷帽,让方梨备下马车候在门外。
马车低调简朴,行在路上,也无人注意。
等到了地方,她看着里头人满为患,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颇为嫌弃的站在一旁,命令方梨先去打点。
她一人站在门口,清风掀起帷帽一角,露出她洁白如雪的下颌,朱唇微抿,像极了在雪中盛开的地狱之花。
虽美,却危险。
不多时,方梨回到身边,凑近道:“殿下,已安排了楼上隔间。”
她走了进去,察觉到几道视线随她而动,夹杂着好奇与打量。她虽穿的简单不少,可那衣服上的料子一看就不便宜,金丝银线,皆是由丝织坊专门制作,这令众人更加好奇起她的身份。
来到二楼,倒是比楼下宽敞不少。
她在隔间落座,很快,小二便端着茶水上楼,目光怪异的瞟了她几眼,被方梨斥退,“瞎看什么!”
小二吓了一跳,头也不回的跑走。
赵槿拾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入口即化的甜腻蔓延至口腔,她满意的点头,兴致更甚。
楼上说书先生正捡着精彩说,她起先还听的津津有味,可到了后来,注意力却被一旁的人声所吸引。
一个女声低低啜泣,听着难过不已。
另一个男声温柔劝慰,“阿婵,此事非我所愿,待我说服我母亲,来日必将风风光光迎你过门!”
女子吸了吸鼻子,哑声道:“伯母本就不喜欢我,你如何劝说?”
“你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认定的妻子,你为了我在外奔波,我自不会负你!”
“谢谢你,羡荣哥。”
“……”
赵槿暗暗嗤笑,怎会有人相信如此拙劣的花言巧语,这其中漏洞百出,更是毫无诚意,只怕这姑娘是被温言软语所迷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摇头默叹,继续听故事。
突然一声轻响,有东西滚落至她脚边,她下意识扭头去看,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哪怕此刻戴了帷帽,她也觉得自己只怕是已经被人认出。
因那人挑起眉梢,惊讶道:“赵槿?你竟会来此?”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她八字不合的松萝。
她仅惊讶了一瞬,便化作不怀好意的笑,眼中满满得意,似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一改往日穿着,便知她是偷溜出来的,总算找到机会报复,她不再遮掩,故意放大了音调,“怎么!半月之期未到,你竟抗旨?真是好大的胆子!”
见状,赵槿也不再掩饰,将头上帷帽取下,冷冷的望着她,不言不语,好似并未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可偏是这幅冷淡模样惹恼了松萝,她咬牙切齿,“赵槿!你仗着公主身份胡作非为,以为自己还能嚣张多久?!”
说来说出,总是这几句,一点花样都没有,她听的耳根子都起茧子了。
赵槿懒得搭理她,继续听书。
可松萝却没打算就此放过,越来越多的人涌到这处,挤破了头想看热闹。
她们出门也没带侍卫,方梨不停的推阻,生怕他们挨到赵槿的一丝裙角。
“很快,圣上就会知道。赵槿,你又抗旨不遵,这次,看你如何躲过!”
良久,赵槿走出隔间,昂着头淡淡道:“那又如何。”
“……”
众人哗然。
在座之人多的是听闻,而非亲眼所见,自然无法想象那飞扬跋扈的宁安公主究竟有多嚣张。
可此刻听到这四个字,也不免背冒冷汗。天子脚下,权势大过一切,可眼前女子看着年纪不大,却能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那又如何’,这不仅是挑战了天子的权威,更是不将皇家尊荣放在眼里。
松萝闻言,亦是一愣。
赵槿步步紧逼,将她逼至围栏,楼下围观百姓愈发多了起来,她随意瞥了眼,又抬眼看她,“松萝,你屡次找本宫的不痛快,被本宫教训一顿,还是不长记性,莫非真要本宫当众给你难堪?”
“还有!”赵槿朱唇轻启,眸色微沉,脸上隐有戾色,“见到本宫莫忘了规矩!”
松萝也不过是仗着太后的宠爱和她家族的荣耀才如此这般,她厌恶赵槿,从来不会向她行礼,以前赵槿懒得同她计较,可真要论起来,她也可治她个不敬之罪。
方梨闻之,立刻心领神会,掷地有声道:“放肆!还不行礼!”
她的眸子凉凉一扫,围观众人下意识后退两步,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人,不免踩到,一个接着一个,七扭八歪地倒下,又迅速爬起,跪地。
“见过公主——”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