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探出个头来,是方才的女子,她眨了眨无辜的眸子,怯生生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高傲冷然的女子,竟忘了反应。
跪在她脚边的男人扯了扯她的裙角,提醒道:“快跪下!发什么呆?!”
女子这才回神,忙不迭跪下,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男人见状,颇为嫌弃的摇摇头。
他们二人虽是一起长大,亦有长辈指腹为婚,可自打他来到京城,见惯了京中繁华和豪门闺秀,便不免觉得叶婵实在上不得台面,若非她长得还算不错,早把她踢开了。
想到母亲为他的前途所谋划的,更觉感激,若他当真攀上了孟家千金,亦能平步青云,何至于处处看人脸色。
赵槿收回视线,复又看向松萝,意思很明显了。
静待良久,松萝僵着嘴角,缓缓下蹲,不情不愿道:“见过公主。”
赵槿并未理她,也没出声,她只得一直半蹲着,双腿越发酸软,心底里将赵槿骂了个遍,几乎将牙咬碎了,恶狠狠的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她好看。
直到迎面走来了几个女子。
那几人见此场景亦是一愣,却依旧上前来打破了僵局。
“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都平身吧。”
她发了话,众人跟着起身。
后来的几人中便有那孟家姑娘,她长得眉清目秀,瞧着便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嗓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听闻殿下府中的花开的正艳,不知我等可有机会观赏?”
赵槿盯着她不语,谁人不知她从不与各家贵女往来,一是嫌麻烦,二是她名声如此,更无人敢靠近。
虽不知这孟家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若她真有阴谋,没了戏台子,她那出戏又如何能唱的下去。
思及此,她淡淡颔首,“过几日,本宫办一场赏花宴,诸位若想,皆可前来。”
“那便多谢殿下了。”
众贵女相互低语,她也无意再待下去,正欲离开,倏然,低头瞥见衣角被人拽住,她顺势看去。
只见那女子分明害怕,指尖都在发颤,却还是鼓足勇气抬头看她,小鹿般的眸子简单纯粹,“殿……殿下,上次……谢谢你。”
她没说什么事,但赵槿确实想起了,那不过是她的一次临时起意,垂眼见她真诚到可笑的致谢,她不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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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寂静清冷洒满长街。
赵槿出门后不久,拐角处鬼鬼祟祟的走出一人,他东看西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抓紧手中物什,紧贴着墙角快步摸进赵槿房中,不消片刻,便出来了。
“殿下,如今你私自离府之事定然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那该如何是好?”
方梨推开角门,待赵槿进入后,再落了栓。
赵槿敷衍一句,“凡事自有本宫顶着,你怕什么?”
话音刚落,远处便有小厮来报,“殿下,王公公已等候多时了!”
怎会如此凑巧?
赵槿蹙眉,走向前厅。
内侍见到她时,仿佛松了口气,“殿下,老奴奉圣上旨意,带您入宫。”
赵槿心底咯噔一声,抿唇问道:“你来多久了?”
内侍道:“禀殿下的话,老奴到时恰至酉时。”
那岂不是她才出府,他便来了?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抗旨出府一事是她理亏在先。
心中思绪万千,转眼便到了宣政殿。
“陛下,公主到了。”
赵陵头也不抬的应了声。他着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沉默寡言的架势隐隐散发着骇人的气场,落笔之余,威严赫赫。
殿内众人纷纷退下,并带上了门。
赵槿微微福身道:“儿臣见过父皇。”
“平身吧。”
“谢父皇。”她观上位者神色,浓眉凤目,神情庄重,帝王之相,卓尔不群。
虽给了她万千宠爱,却依旧是天下之主,在这,她收敛不少,轻声问:“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是有何事?”
赵陵放下笔,目光沉沉的转向她,极具威严的姿态与神情换做寻常人早吓得瘫软在地了。
“又偷溜出府去了?”
他淡淡启唇,言语中并无惊诧。
赵槿见他一开口并无怪罪,便松懈下来,歪头耸肩,耳坠轻晃,“府里太无趣了,就随便走了走。”
“哼。”赵陵在无人之时,却是纵容无比,听她抱怨之声,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你府里是不是有个姓裴的?”
赵槿神色一顿,转向他,“父皇是为了向我要人的?”
“朕若要了,你会给吗?”
赵槿闻之,认真想了想,回应两字,“不会!”
“嗯,是你的性子。”他依旧平静温和。
“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好歹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