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只想要傅然?”
严濯双眸漆黑牢牢盯着她,褪去眼镜的他显得比平时更加冷峻,晚予撇开视线,表情略显无奈。
她的沉默令严濯愈发不快,他钳着晚予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晚予脸上神情寡淡可双眼上挑着,眉眼间透着一股复杂的倔强。大多时候她都是乖巧活泼的,这样的表情,他见过一次,是一年前他发现晚予有离开念头的时候。
严濯皱眉,手上加重了力道,毫不留情地说:“你说喜欢音乐喜欢乐队,可这几年时间你和那帮人做出什么成果了吗?”
“你从小画画,但你同届的同学早已有人开了画展办个人工作室,而你画室排练室两头跑,到现在你有拿得出的画、有受人追捧的歌吗?”
晚予下巴被掐住的周围皮肤很明显的红了,严濯感到她身体很细微地颤了颤,然而面上没有任何动摇的变化,甚至多了一丝失望。
她的眼神直直望进严濯心底,闷得他更加气愤。
他将人带向自己,没有流露出愤怒情绪反而浅笑着,尽量放轻声音向她温声细语:“晚予,你只是习惯了和他们混日子,那对你并没有好处。”
“你喜欢玩乐队,我可以给你找技巧最优秀的队友,可以让经纪公司为你们出专辑做巡演。明年美术馆建成,我会为你开画展,你的画,你的歌,都会受到追捧。”
严濯垂眸,目光扫过她的双唇,松开她的下巴,指腹揉过柔软唇瓣,近身缓缓道:“姜晚予,只有我才能给你你想要的。”
一直沉默的晚予在他吻上自己前轻轻地笑了一声,眉心微微蹙着,还未下去的嘴角透着一丝不解和无奈。
“我就说我们不像是谈恋爱吧。”晚予耸了耸肩,淡然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的要求,而你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晚予看着严濯那副与纪泽行相似的眉眼,类似的五官不相同的神态与思维。
他没错,他原本就是这样的,是她自己自欺欺人。
“你想要的?你就想和傅然他们厮混是吗?”严濯与她对视,看不明白她眼中的游离思绪,“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和傅然整日待在一起。”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晚予却没有他意料之中的为难惶恐。
她甚至伸出手十分贴心地将他领口的褶皱抚平,慢慢攀上他的胳膊,指腹隔着衬衫触摸到上面疤痕的纹理。
“别在意,我不是也没问过你身上的香水味吗?”
“……”
沈为生日宴那天的香水她并不是第一次闻到,以前甚至还有其他的味道。
她相信严濯不是滥情的人,他会维持自己的体面和风度,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拒绝一些投怀送抱,她更不能确定他没有过越轨行为。
不是没在意过,可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对严濯也并非全心全意,何来权利质问?
她更需要看见他的脸,需要某些时刻他能在身边,其余的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严濯哑然许久,拼命回想究竟是哪个瞬间让她察觉到了?
更让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晚予从来不闹?为什么她不在意?凭什么不在意?!
他正要说话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持续震动,传感着玻璃桌面显得特别令人厌烦。
晚予见他不动,顺手拿过手机,彼此都看向了屏幕上显示着女性的名字——李妍。
她的目光没有停留,直接递给了严濯。
严濯握在手里却没有接听,双眸一直牢牢盯着晚予那张没有一丝波动变化的脸,企图从中找到令他期待的情绪裂痕,可她始终淡然。
晚予从他身边站起来,垂眼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她走到入户玄关,穿上鞋子拿着包准备离开。
严濯厉声正色地喊她:“姜晚予!”
晚予开门的手顿住,她走到门口了竟然还能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回过头时终于有了神情变化,略显疲惫地说:“你不是说争吵是最浪费时间的事?先接电话吧。”
说完后,她关门离开了。
晚予开门出去的时候,严濯下意识起身想追出去,但脚步迟迟没有迈开,他看着关上的大门整个人僵滞在原地,手里的振动仍在持续……
几秒钟后,在来电显示结束前,他划向接听,敛眉平息语气正常地回应对方:“嗯,刚在忙。”